毒杀
游元秋还是像往常一样忙碌着,昨天的那些事情好像并没有影响他。
见余环秀进来,游元秋只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
余环秀越发觉得恐惧起来。
为什么大师兄完全不受影响呢?为什么只是过了一夜,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呢?
赵册和她都是卧底,大师兄能以这么平静的样子对待她,是不是从某个角度来说,其实游元秋根本就不在乎她和赵册。
或者,大师兄已经不在乎他们的下场了。
余环秀的手抖如糠筛。
她摸到了灶台边上,锅里正煮着稀粥,游元秋背对着她,从厨房的咸菜缸里摸咸菜。
余环秀手心全是湿滑的汗液,她几乎要抓不住那一包纸包裹的东西。
“你这么早来厨房做什么,想好了要怎么和师父说了吗?”
厨房里切菜的“笃笃”声响起,游元秋仍旧背对着她,菜刀在菜板上连续切着,一下下像是剁在余环秀心尖上。
“没……”
余环秀弱弱地说,紧张得盯着游元秋,眼神却又忍不住乱飘。
从她来到小剑峰开始,这里的一切基本上就是大师兄在操持,虽然大师兄并没有大余环秀几岁,但在那些师父不在的日子里,大师兄还是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扛起了一切。
有时候千尺门的那些弟子会来,总是对他们冷嘲热讽的。
她被那些人挖苦讽刺得一声不吭,却又不敢反抗,大师兄会挺身而出同那些人打起来。
余环秀吞咽了一下,感觉到胸口的玉简又亮了起来。
小剑峰很穷,师父和大师兄连这传讯玉简这样基础的东西也没有。
“准备准备吃饭吧。”
游元秋把切好的咸菜都堆积进碗里,头也不抬,端着一边放着的碗就走了出去。
“把饭乘上来。”
“嗯嗯。”
余环秀讷讷的点点头,眼见着游元秋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她这才取出玉简。
“如果被其他人发现了,我们都会死得很惨的。”
赵册的讯息一条条传过来,他的话语勾起了余环秀对秦家那些恐怖刑罚的回忆。
她哆哆嗦嗦舀了三碗稀粥,打开了那个小纸包。
里面包着白色的粉末,她指尖颤抖,灵魂像是逃离了躯壳,眼睁睁看着自己将那些粉末倾倒进去。
她太过慌乱,神思混乱,大包粉末很多都洒在了灶台上。
余环秀用袖子擦了擦灶台,端起碗向着饭堂里走去。
寒风凌冽,余环秀鼻尖都被吹得通红。
她不断看着左手端着的粥碗,寒冷的天气中,她鼻尖都浸出了汗珠。
赵册正出门来找她,见她这幅样子,眼神也在那个粥碗上转了一圈,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转身去厨房端属于自己的那碗粥。
游元秋已经在桌边坐下了,他没有动作,像是在等他们。
“大师兄……”
余环秀努力克制住自己的颤抖,看见一双布满茧巴的手伸过来,要结果她左手的粥碗。
她下意识躲闪了一下。
“很烫吗?先放桌上。”游元秋说着接过两碗粥,将那碗粥放在了面前。
余环秀脸都不敢抬,埋着头猛喝了一口粥。
这粥才从锅里出来,热腾腾的,将她的口腔烫的得脱皮,她也不知道停下。
游元秋也喝了一口粥,看着余环秀这副异样的模样,他伸手摁住了余环秀的手。
“没事的。”
“别怕……”
游元秋正要说些安慰的话,却觉得腹中绞痛,气血逆流,一张嘴居然呕出了一口黑血。
余环秀猛然抬头,她的脸颊都被热气熏得粉红,一双眼惊惧的睁大,眼泪在里面打着转,要落不落。
游元秋眼前一阵阵发黑,门口传来清脆的响声,是什么东西碎掉了。
他循声看去,赵册站在门口,同样面色惊惶。
这毒药凶猛,游元秋不过吃了一口,此时已经全身无力,身体顺着椅子逐渐滑下去,倒在了地上。
他眼睛半睁着,耳边传来细细的抽噎声,有人在他眼前焦急的走来走去。
“走。”游元秋听见了赵册的声音。
“我们把大师兄丢出去。”
哭声停了一下,随即又响起来。
赵册走近,游元秋看见他穿着一双靴子,这靴子前些日子才破了,赵册没有多的鞋子,游元秋花了一个下午一针一线缝补起来的。
这鞋面上那道扭曲丑陋的痕迹就出自游元秋之手。
赵册走上来,伸手捂住了游元秋的口鼻,一滴温热的水打在了游元秋的脸上。
“别吐了,别吐了。”
赵册将游元秋的口鼻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