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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脸并不相似,看向别人时的眼神却如出一辙——高高在上,即便他对余笙开口说话时得礼数做的十分周全。
“这位,是余小姐吧。”
李校长先一步接了话:“是的,夏先生,这位就是余笙,区区小事,还要麻烦您亲自过来一趟。”
余笙太阳穴跳了一下。
当事人站在这,他有什么脸替自诩小事。
夏父只是淡淡颔首:“余小姐,你好,我是夏晏乔的父亲,这次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伸手不打笑面人,即便夏父的姿态让她隐约觉得不舒服,余笙也没有发作的道理,只嗯了声。
“夏先生,里面请,我让人上茶,坐着谈。”李校长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谄媚的让余笙咋舌。
“余小姐请。”
余笙没反对,她的脚还肿着 坐着总比站着舒服。
落座到会客区的沙发上,余笙再对上夏父的视线,压迫感直面而来,逼得她额间渗出一层薄汗。
她弄清了那种不舒服的源头,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夏父从刚才开始,落在余笙身上的目光始终的充斥着审视意味。
夏家所控的黑核资本是盛京排名头部的投资公司,夏父年轻时初创的UK集团发展至今,已经成为了全国科技产业的龙头,名下参与控股的大小产业遍布多领域,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商业财阀帝国。
余笙感到一丝不真实,甚至不曾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有朝一日,她自己会与这座商业帝国唯一的掌舵人同席而语,她顶着那人的视线,按开手机,调出视频,轻轻推到夏父面前。
女孩指尖微弱的颤抖落在他眼里,夏父没有言语,接过手机,低头开始看那则视频。
从始至终,没有多余的表情。
视频播放到夏晏乔离开,对面礼貌的将手机递回给余笙,转头问李校长:“叫晏乔先过来吧。”
“夏先生,之前就叫过了,夏同学不肯过来。”李校长无奈。
夏父闻言,神色微冷。
......
京华的课间操没有集体运动,都是学生自主活动。
夏晏乔睡了两节课,迷眼在观礼台上找了处避风的地方,翘着二郎腿坐下,用矿泉水揉着脸上被书压出来的印子。
周身气压比这等天寒地冻下的温度还低,以往也只有简禾敢凑上去,今天简禾请假了,分散的学生几乎都避着夏晏乔十米远活动。
简禾不在,夏晏乔也没什么意思。
扫视了一圈,观礼台最下面一排坐着个熟悉的高瘦男生,她懒洋洋的起身,沿着台阶走下去。
“砰——”
盛满水的瓶子砸在头上,声音又闷又重,林轻捂住后脑,瞬间眼冒金星。
有人在他背上踹了一脚,林轻从椅子上踉跄倒下去,放在膝盖上的书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忍着背上的痛去捡,手指才碰到书的一角。
干净的书页被一只黑色的女式皮鞋踩住,恶劣的磨了几下,当着他的面踢的更远。
“林轻,只学习不行啊,也运动运动吧。”
戏谑的女声从头顶响起,林轻不说话,沉默看向被踢到观礼台下的课本。
试图起身,那只女式皮鞋踩到了他背上,不知轻重的加力,林轻一时疼的呲牙咧嘴。
“想捡?”夏晏乔哼笑了一声,弯腰。
“想......”
林轻咬唇,锤头小声回答。
已经有一些学生看向了这边,不怀好意的,或者是看热闹的,也有零星的同情。
“大点声,听不见。”
“想......”
“喊出来,我听不见怎么知道你想干嘛。”
林轻咬牙,大喊了一声:“想。”
这一声吸引了半个操场的注意力,原本没发现这边动静的人也望过来,那些目光无声围剿着正中的林轻。
“这就对了嘛。”夏晏乔在注视中抱臂站直,大发慈悲的把脚放了下去:“去捡吧。”
林轻抹抹眼睛,撑着地想起来,身子才拱起,又被重重踩了才去。
“让你站起来了吗。”夏晏乔蹲下去,贴近他,含笑耳语:“想捡的话就爬着去喽。”
男孩的瞳孔猛地颤动,围观的人群多了几层,窃窃私语的音量不断加大,冲击着他的鼓膜。
捡与不捡,不是他能决定的。
林轻低下头,膝盖和双手缓缓着地。
夏晏乔开始大笑,一边鼓掌:“真是好狗。”
手机铃打断了她的笑声,好兴致被打扰,夏晏乔阴沉着脸翻出手机,看清了屏幕上的名字,撇嘴皱眉,撂下林轻,满脸不悦下了观礼台。
她的身影消失在操场上,林轻慌忙站起来,跌撞小跑着捡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