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起就一直待在将军府,察觉不对,这才跑回来报信。
“陛下,王爷率军进击北越王庭,定好部署由魏将军从旁策应,魏将军却按兵不动,三日后才出发,王爷已然失了踪迹,魏将军他,他……”
常风恨声,却没有再说下去,他陪摄政王在宫中多年,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
南宫月点点头,问一旁的齐公公,“这两日可有魏将军的奏报?”
“回陛下,魏将军上一封奏报还是在十日前。”齐公公道。
南宫月略一思忖,吩咐常风去重华宫等消息。
等常风一走,她立刻吩咐齐公公将今日见到常风的人处理掉,安排一队羽林卫暗中盯住重华宫,将常风看管起来,防止走漏消息。然后传信给尚书台,命其秘密收集近日北疆所有信报。
等安排完,额头渗出了少许汗珠,凤栖宫中烧着地龙,热得她有点烦躁。
紫桑拧了热帕子上前为她擦汗,担忧地问:“陛下,这消息能瞒住吗?”
“瞒不住也得瞒,能瞒一时是一时,寡人需要三日时间,希望能瞒过这三日。”
南宫月颓然地坐在暖榻上,靠在迎枕上沉思,长发披散在身后,因起的急,只穿了一件朱红织金流云襦裙,外罩银狐毛领姜黄斜襟小袄,金丝朱缎珍珠腰封上缀着双鱼红穗宫绦,裙裾上绣着鸾凤呈祥,铺垂在榻沿上,犹如振翅欲飞的凰。
殿内烛火昏黄,柔和地抚在她香娇玉嫩的脸庞上,鸦羽般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秀挺的琼鼻微皱起,嫣红的嘴唇轻轻抿着,眉间淡淡轻愁,双手抚着小腹,似那下到凡间的神女,正经历人间的不平事。
“陛下,喝碗姜怡汤吧。”女□□兰近前,将红彤彤的汤碗端至面前。
“陛下每到这个时候,总是腹痛难忍,太医们为陛下调理了两年也不见好转,还是这碗姜怡汤管用些。”汀兰道。
紫桑和汀兰是南宫月身边两大贴身宫女,汀兰口齿伶俐,紫桑稳妥持重,自小与她一起长大,自然心疼自家主子。
汀兰伺候南宫月用完姜怡汤,接过碗欲言又止道,“陛下,奴婢听说闺阁小姐月事时腹痛难忍,嫁人后,这小恙就可以不药而愈,奴婢也不明白,这是真的吗?”
闻言,南宫月忽然想到刚刚的梦境,那只大手在她小腹上游弋,灼热的触感,似能缓解腹痛。
两年前的月圆之夜,她癸水初至腹痛难忍,摄政王就曾亲自用掌心为她揉抚过小腹。
想到这里她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又后知后觉这里没有其他人,她们也不知晓她所想之事,却还是羞红了耳朵。
想来是自己来了月事,腹痛起来才做了那样一个梦吧。
南宫月为自己做了无法言说的梦,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这才释怀。
紫桑到底稳重一些,轻斥了汀兰一句,两人都没有成过亲,这种话委实不好说出口。
汀兰却不依,心直口快道:“陛下,奴婢哪里说错了,奴婢一心想着陛下,看着陛下每月受苦,奴婢也跟着心疼。如果成亲有用,陛下不妨试试,反正陛下以后也有一君两卿四选侍不是?”
也就是说,她可以先纳进宫一个郎君试试。
大雍开国至今,并非她一个女帝,先祖创立之初,就是女帝即位,定下了一君两卿四选侍等后宫位分。
一君就是一位凤君,位同皇后;两卿是两位侍卿,位同皇妃;四选侍,位同贵人美人等。
先祖女帝虽定下这个规矩,却并未完全实施充盈后宫,最后也只有一位凤君和二位侍卿而已。
到她南宫月,就能全部纳进来吗?想想也不是不可以。
南宫月嘴角不自觉翘起,刚想斥责她们几句,宁寿宫的内侍急匆匆来回禀,太皇太后病了。
……
宁寿宫灯火通明,内侍宫女进进出出不曾发出丁点响声,后殿帷幕后不时传出低低的咳嗽声。
南宫月被拦在松鹤延年的屏风前,太皇太后身边的张嬷嬷恭敬地向她行礼,道是太皇太后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不肯让南宫月入内探望。
南宫月怎会依她,不顾她的劝阻,硬是撩开了帘子,来到了太皇太后的病榻前。
大雍以仁孝行天下,先帝更是以孝贤为谥号,今日她若是听从劝阻不得近前,明日御史就敢上书骂她不孝。
太皇太后萧氏并非南宫月的嫡亲祖母,她本是皇祖父身边的贤妃,一生无所出,却慧眼独具抚育了父皇孝贤帝,才有了今日的荣耀。
“皇祖母,”她眼圈泛红,声音带着哭腔,眉目中流露出担忧和不安。坐在榻前,自然地接过女史手中的药碗,拿汤匙熟练地搅动几下,试了试温度,才一勺一勺喂给太皇太后。
“儿臣怎么能不来亲奉汤药呢,儿臣盼着皇祖母快点好起来,这前朝后宫好多事,都离不得皇祖母,没有皇祖母坐镇,儿臣心里十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