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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也是一只妖,知晓妖也分善恶。
我虽然算不上一只善良的妖怪,但是我却一直都是个活的清醒明白不曾作恶的妖怪。
但之于我为什么会被关进这十恶不赦的妖灵之中,我却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形容这一串笑声呢?张狂恐怖、诡异波谲,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真是害怕了,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长恨之墟没有星辰银河,也不见日光月光,唯有慢慢侵蚀人耐力的无尽黑夜,让妖或仙都生不如死。
那笑声离我越来越近,近的我已经感知不到疑惑,唯有深深的刻进灵魂深处的抗拒。
我的喉咙再干呕,周围污浊又压抑的黑暗,让我无比厌恶,却又让我保持时刻的清醒。
那笑声的主人披头散发,一袭白衣已经成了灰黑色。
我依稀能够分辨的出,那是一个长得甚是好看的女子。
“你是新来的?”不像笑容那般阴森,她张嘴说出的话正常的很,“长恨之墟已经三万年没有进神仙了。”
听着这话,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三万年没有进神仙了。
长恨之墟是关押邪恶妖灵的深渊,我如今却是个神仙,三万年没有进神仙了,但三万年之前是进过神仙的,三万年前,是谁呢?
“前.......前辈。”我战栗,磕磕绊绊的问,“你也是神仙吗?”你被关了三万年了吗?
她好看的无法用言语形容,我实在难以将她和那些妖灵们混为一谈,即便她现在狼狈至极,满身伤痕,也掩盖不住一身端庄肃然,我断定这不是个普通妖怪。
“对啊。”仿佛是长叹一声,她席地而坐,瘫软着身子同我笑了一笑,“三万年来,我日日都要和这里不甘心臣服的妖灵打上一架,尚未输过。”
我点点头。
她又问,“你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
我愣怔,“我不知道。”
这神仙顿了顿神色,“这外边,早就不知道是哪位天帝当家了,三万年盛衰荣枯,不知道我的故人可还有人健在?”
我本想安慰她神仙寿与天齐,却还是没思衬好该如何说这一句。
这神仙又笑了笑,“你给我讲讲,如今这天上的战神,是哪一位?”
这是个我知道的问题,就如实相答,“沧离神君。”
神仙的颜色暗淡了些,她半晌摇摇头,“不认识。”
我再想不出什么话能够和她攀谈,生怕一不小心问出她是南极天的仇人,因为我晓得不周那个老神仙,素来是会得罪人的,冤家上天入地,可不能遭他连累。
似乎是不想问,但是又还是问出口来,这神仙纠结道,“那你可知上一个战神不周,是死在了哪一方的战场?”
不周,这又是一个我知道的问题。
“他没死,他去了南极天。”
南极天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不周是个会退休的。
没想到那神仙却突然红了双眼,浑身上下都泛着杀气,她控制不住的抬起自己的手,向头顶的巨大法罩连击数丈,直至自己支撑不住倒下。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些变局,内心波澜壮阔。
我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仙子,没曾见过这样的怒气滔天,因而有些畏惧的缩在了墙角。
“前......辈。”
“我以为他死了,他却安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原来,他即便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可以忍心得见我这般蹉跎岁月。”
这话字字泣血,让我觉出了一些不对。
不周这一辈子从未有说过什么喜欢的小仙女,更别提这样绝色的神仙了。对于不周而言,情累是束缚,所以他才给赵元熙设置了这样艰辛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