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逆旅
,如同新生命的蓬勃律动。
于是总有一些作为和声音,会穿过战火纷飞的年代,穿过喧嚣与沉寂,直击人心深处。
她抬起了手。
有一道划破了天际的红色。
拂晓已过,黎明已致。
那是……一声无比嘹亮的凤鸣。
登天阁下无双的剑匣嗡鸣不止,一把火红色的长剑从中暴起飞出,直奔天下手中。
——————剑榜排行第二的大明朱雀,此刻于雪月城出鞘了。
大明朱雀,剑榜排行第二,藏在无双剑匣之中,乃是第十三柄剑。
此剑被称之为魔剑,因为它会噬主,据说会控制持有它的主人,所以这样的神兵称之为凶兵不为过。
人们都说,大明朱雀是一把魔剑。
人们不懂,名剑有灵,剑客道心。
于是江湖相传此剑蛊惑人心。
但这样的魔剑,真的能影响一个已经明心见性的人吗?
天下。
天、下。
她的剑、她的故事,都始于无双城。
她所暗合的,是百年以来无数前辈为无双城前赴后继立命之心。这份思念,不会因为离无双城的远近而改变,亦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褪色。
无论怎样沧海桑田,总会有人来背负起这座城。
一如无双剑匣,无论有没有人打开,它都一直在那里。
她希望着,希望这座城的命数,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那是仅此而已的愿望。
后来她走过了很多的路,看过天地苍生,走过山川大河,识得青天高,黄地厚,也见过月寒日暖煎人寿。
于是她又取了这一缕红尘,想为这凡尘人世———出剑。
天下的心很小、也很简单,小到只能装的下一座城的命运。
天下的心很大、也很通透,大到装下了三年在外的风雨飘摇与悲欢离合。
然而去过的地方越多,越知道自己想回到什么地方去;见过的人越多,越知道自己想呆在什么人身边。留下来的和想要抵达的,她已然明了。
小天,你的剑是什么?你以什么为剑?
师傅,当年没能回答你的问题,我有答案了。
贪嗔爱慢,人我是非,五欲六尘。
——————师傅,这就是我的剑。
“我有一剑,名,天地红尘。”
我们所有的执念、痴惘、恐慌,皆来自于「生」;但也正是因为「生」,我们才灿烂、热烈、壮丽。
这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和晦暗,有冤屈,有伤害,有失意,有劈头而来的风雨雷电,有不知何时就会沉入的深渊。
但只要你活着,并且愈加努力地向上生长,也许就能够更加真切地感受到来自生命的力量。
那种力量无比浩阔,从你的心魄里喷涌而出。
于是天地一剑,红尘嚣嚣。
走过泥泞,趟过血水,一路颠簸,一路崎岖。
———那攀上极天之高的九霄,抟扶摇而上的姑娘,直入大逍遥了。
整座登天阁轰然倒塌,李寒衣那满山的狂风被再度逆转了回来,一层层叠着天下的红尘气,冲着李寒衣迎头砸了下来。
人们都说剑仙一剑难寻觅,那剑客成为剑仙的那一个瞬间呢?
明明是初春,可是天地间的气温却因为这把剑而升高了,剑气卷携着滚滚的热浪,沉甸甸地压在人身上,哪怕是司空长风和雪月城的长老帮忙挡着,周围一些没什么武功地人群还是几乎能感受到喉咙间的惺甜。
李寒衣摊在一片废墟里,她横着,吐出一口血。右手手臂上一道狰狞的剑伤还在流着血。
天下站着,周围浮着那十二柄剑,手中拿着大明朱雀。
——————那柄大明朱雀,此刻就横在李寒衣的脖子边上。
“四城之一的城主雪月剑仙,死在了无双城弟子的手里,”天下砸吧砸吧嘴,“应该会是说书人很好的故事素材。”
“不可!”从这少年小辈给自己带来的震撼中刚刚回过神的司空长风大喝一声,可就在他的乌金枪露出八分枪劲之时,从刚刚就一直在一边观战的无双城二人的长剑也是三尺寒芒毕露。
眼瞧着局势就要不对劲了,天下突然轻飘飘地传来一句,“我开玩笑的。”
她把眼神从李寒衣的脖子上挪到李寒衣的眼睛上,笑了一下,“我说了,不取你性命。”
笑可以有很多种。
“我开玩笑的。”语调轻浮、不屑一顾,可以理解为是在嘲讽着对方。
“我开玩笑的。”语调上扬,满面笑容,可以理解为是在和对方打趣。
天下笑得平平淡淡地,听不出她是真的动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