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分野变
的星光都在他的魂灯上凝成了实体,有那么一瞬间,天下好像又回到了她第一天做的梦里,梦里她处在一片如梦如幻若泡影的星辰里,宛若一只蜉蝣。
虽然她也研读剑阵四年有余,可是剑阵毕竟是剑阵,她对道法和占星之术,相较那个银发少年郎是知之甚少。可剑阵也毕竟是剑阵,就如那冥冥之中的大道,玄妙不可说,却无处不在。
在那占星术里,也在那飞剑阵里。
她想起来一路上的奸人所害人心险恶,也想起来那句「一路多皎月」,想起来那句「觉得该救,就救了」。
「觉得该救,就救了。就这么简单。」
于是她想啊,既然在占星布阵上她不如左常清,那何不不与他比较那些繁琐的星象呢?何不化繁为简,化零为整呢?
“山海,收!“她再一拍剑匣,抽出水月,挥剑引来山海剑的碎片。这次那些碎片没有凝成四柄剑,反而汇聚成了一柄剑身极宽的巨剑,落在天下右侧,水月那把断剑则被天下拎在左手。
于是便有了一大一小,一长一短,一重一轻。
《易·系辞上》有云,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不言天地而言两仪者,指其物体;下与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相对,故曰两仪,谓两体容仪也。它比四象要简单,但四象却依托于它;它比四象要复杂,为宇宙由无极到太极,以至万物化生起始于它。
是了,天下想,其实有时候她应该简单一些的。
那些道家的大道理,其实她也学过的。
动为阳、静为阴,武术之中合称动静为两仪。
而其实阴阳,天地,奇偶,刚柔,玄黄,春秋,乾坤,皆可成为两仪。
此刻这「两仪」,就在她身旁的两柄剑里。
这不是她从书里学过的「两仪四象」,而是脱胎于「两仪四象」的「两体容仪」。
以「阴阳」对阵「万象」。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解读下来说的正是这个意思,“一”是太极,“二”是阴阳,“三”是阴阳结合继而衍生万物。还有说“一”是八卦的第一层“两仪”,“二”是八卦的第二层“四象”,“三”才演化出了八卦,继而八卦生万物。
“好!好一个逆三化二!”常清朗声笑道,“厦姑娘,请入局!”
————「鬼星开穴」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星阵里的光凝实成了三盏不起眼的魂灯,合成了一个三角形,将天下围在其中。
“山海,水月,我们破阵!”
天下索性不躲,水月和山海剑呼啸着裹挟起一阵飓风,说不清是星光还是剑影,交错之间的气浪在湖面掀起滚滚巨浪,声势浩大。
可惜「鬼星开穴」哪里是这么好破的,身在局中的天下虽然僵持了一会儿,但也被魂灯阵炸出了一身的伤,给了常清个大破绽。
————「天机·鸿蒙天禁」。
那是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上一秒她在校场,下一秒就去了别的地方。
那个地方比天际更遥远,她感到一阵无法言喻又难以抵挡的眩晕。让她惊醒的,是常清直指她咽喉的竹杖灯笼。晦涩难懂的金色符文形成的星图拦住了山海,缠住了水月————终究是天道幽远,包罗万象。
过度强撑运功的疼痛在遇到同辈高手的兴奋劲和战斗的投入感消退过后才后知后觉地朝她袭来,交手结束的下一秒她就止不住地开始咳嗽,手脚是冰凉的,四肢百骸却又好像是烫的。
常清忙扶住她,“变卦。”
于是原本的离火卦变成了蓝金色,天下感到似乎有一股温暖的水流将□□的内力梳理平复下来。几个呼吸下,她长呼出一口带些惺甜的浊气。
“你好厉害!”常清刚以为这姑娘在后悔她病都没好透就和他比试,哪知道天下之事觉得同辈里遇到了高手觉得兴奋,“刚刚的那招叫什么?还有之前你说的离火卦是什么?你是用变卦来疗伤的吗?”
“那是将攻击用的离火卦变卦为了坎水。”
坎水是上坎下坎相叠,坎为水、为险,两坎相重,险上加险,险阻重重。
此卦解读为,一阳陷二阴。所幸阴虚阳实,诚信可豁然贯通。也就是说,虽险难重重,却方能显人性光彩。叠加在鬼星开穴形成的魂灯阵里是用来治疗的一种手段。
“休息一会儿吧,你好奇九字诀和魂灯阵,我慢慢与你说就是了。”常清帮她拍背顺气,“不过刚刚的逆三化二,你也该同我说说。”
他们在湖边的凉亭里歇下,一边聊刚刚的切磋,一边聊两家门派的武学。大漠里天黑的早,明明只是刚到卯时,月亮就已经出来了,少微垣的灯也亮起来了。
柔弱的月光与灯光融合成一片昏暗的天地,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将那条走廊的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