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之谜
众人还没坐稳,朱敏的同桌又一惊一乍道。
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朱敏的卷子上一颗老黑豆大小的颗粒,椭圆形的。
“罗星诚,是不是你鼻屎弹到人家桌上了。”
有男生打趣。
朱敏经不住开玩笑,红了脸,刚想上手掸开,林悠悠又发话了:“别动,看起来像蟑螂卵。”
...
朱敏的手僵在原地,人已经起身了。
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林悠悠的研判。她俨然成了三班专业的病虫害处理专家。
她撑起身子,往前头凑近一点看,笃定地说:“真的是蟑螂卵。最好赶紧烧掉。”
“我靠。你怎么连蟑螂卵都认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
罗星诚简直五体投地,里三层外三层将那卵鞘包了,风风火火领着几个男生去找老师借火机,毁尸灭迹去了。
“这也太恶心了。不会我这儿也有吧。”
教室里人人自危起来。
‘专家’又发话了:“是不是这附近谁的桌仓里有食物,没清理干净。大家可以检查一下。”
周围的人听了开始叮铃哐啷地翻桌仓。
连蒋培羽自认不怕虫的,也坐不住了。可是大家翻来翻去,只是一堆书和练习册,也没找见什么。
找了半天,蒋培羽忽然想起来什么,起身走到‘曾瓦洛蒂’的课桌,将椅子挪开,掏起他的桌仓来。
不一会儿,几包开了封的薯片,辣条,插了吸管的伊利优酸乳,用过的纸团,都落到了地上,连同几颗黑豆似的蟑螂卵。
嘘声一片。
罗星诚回来见了此景,骂道:“我靠。原来都是这胖子害的。”
“明天他来了,罚他倒一周垃圾。”
周围人同仇敌忾。
蒋培羽方才也是突然想起,曾瓦洛蒂曾经跟他抱怨过,他父母希望他考中央音乐学院,为了保护他的嗓子从不让他吃任何刺激的食品,更别提这些零食了。
家里不能吃,自然只能带来学校吃。
自此,‘小强’之谜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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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培羽和几个男生打完球回教室,五点刚过,夕阳擦着窗外的香樟树梢探进教室。走廊上做卫生的人拖拖拉拉,追追打打,拖把拧不干,留下长长的水痕。
暑热消散了,晚风送进走廊,水痕不一会儿也蒸发了。
三班和二班打了场友谊赛,回来时浑身是汗。有女生抬起头抱怨:“臭死了!”
蒋培羽仰着脖子猛灌水,余光见林悠悠埋头做作业的剪影,也被定格在墙壁上。
她坐得很直,一本正经地在做题,发质细细软软的,又瘦,一阵风吹来,衬衫的下摆和发梢一同摇晃,像一棵滑稽的茁壮的小树苗。
晃啊晃,晃得蒋培羽眼睛花了,定定神,肚子饿起来。
还没等他问罗星诚要不要去德克士吃个手枪腿再回家,罗星诚却探出脑袋,说“专家!林姐!放学一块儿走呗。反正咱都住一个院子... 对吧,蒋狗。”
‘这个自来熟。’蒋培羽瞪他一眼,心里抱怨。比起罗星诚,他在待人接物上矜持许多,这是十四岁男孩理解的‘风度’。
“好啊。”林悠悠这次很大方,还朝他们拘谨地微笑了。站起来,收拾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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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培羽和罗星诚都骑了车,林悠悠没骑,他们便推着车一同步行。
从学校回他们小区要途径一段大马路。
车水马龙,三人并排走着,都有些初相识的拘谨。
倒是林悠悠先起的话题,她问蒋培羽:“你是在新东方学新概念三册吗?我看到你桌上有教材。”
“他是!”罗星诚猴急着帮他答,“周末的大课班,早上10点上到下午4点,你也想去么?好像下周末之前都还能报名。”
林悠悠将一颗石子儿踢下了马路牙子,说:“没有,我就是问问。我英语水平差,新概念二册还没学完呢。”
“那你也在xx路那个校区上课吗?”
“我在家自学呢。”林悠悠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罗星诚从不冷场,说:“我靠,你还能自学。厉害啊。我妈天天拿着衣架守着我学,我都学不进。”
林悠悠被他逗笑了,说:“你这人说话真搞笑。”
“其实没必要学三册,周老师初一的时候就说了,初中英语就是基本功,课外能把二册好好啃一遍中考上A肯定没问题。”
蒋培羽一手扶车把,一手插兜,林悠悠听了,格外认真地点点头。
‘这人可真正儿八经。’蒋培羽又在心里嘀咕。
“对了,都做了一个星期同学了,还没给你做自我介绍呢,他叫罗星诚,外号‘麻爷’,他那脸上不是脏,是麻子。我叫蒋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