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龟孙
宵息对银的打算并没有任何的兴趣,即使她要走向的是一条作死的绝路,他也并不会阻拦。
所以那天晚上,他眼睁睁看着少女拎着小包裹偷偷溜了出去,也没有忘记那串奇怪的挂件,猫着腰,动作难得的轻巧。
这样的轻巧自然还是逃不过宵息的眼睛,他一向睡得很浅。
她以奇怪的方式出现,又自己安安静静地离开了,也许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流星街上了。
因为她去的地方是审判所,很难有活人回来的地方。
真是难得的安静,宵息捏着手上的铁片,觉得安静得让他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捏在手上的铁片里突然传来了咯哒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接通了。
“喂?”宵息好心情的朝着那头打招呼,只是对面除了风声与电流声,没有半点回应,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沉默。
……
银攀爬在一个高耸的山上。
她抬了抬头,看到上面几乎没有尽头的山脉,甩了甩脑袋上的汗,继续往上爬。
尽管审判所被所有人形容成一个很恐怖的禁地,但对于银来说,只要没有“无念不许通行”这样不讲理的规矩,对于她来说就是畅通无阻的。
后山并不是没有受到邀请的人进入审判所最好的途径,但却是没有念的人进入最好的突破口,因为正门的入门资格,也是要念能力者的,后山却是念能力的屏蔽区域,对于银来说,这样的屏蔽却失效了。
没有念能力的人也很难爬过这座嶙峋的后山,银刚好是那种又没有念能力又很能爬的神奇物种,恰巧能从这里通过。
攀爬过去需要很长的时间和耐力,银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注意力很是集中,她爬一段时间就悬挂在崖上,把背带上的小兔子掏出来看看,然后又斗志勃勃地往上爬,这样的耐力很是让人惊叹,几乎像是不会被耗尽。
冷静如戣又是都会对她的某种执行力发出惊叹。
银认定的事情就会不停的去做,所以当被她划分为朋友之后,冷漠如揍敌客的血统,也很难逃脱,这是曾是戣十分甜蜜的负担。
她在离开家之后,曾经很多次突然脑海中就闪过银的脸——她本以为离开后就会变淡的脸。
尽管那时周围都是相似的灵魂,红发小丑带领着她解放天性,尽管血液中有某种放肆地、天性的东西在叫嚣,几乎可以将一切过往忘得干干净净,但还是不能避免的,被某人曾经的影响拉回一种愚蠢的世界。
她会想起银,在揍敌客的某些面孔都淡了之后,戣在流星街的土地里,有一天突然想起了银。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银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隔着一堵被念屏蔽的墙,不停地敲击着。
如果知道的话,戣一定会对她说——赶紧离开吧,流星街不固执的人生存。
戣觉得自己曾经心有余悸对银的评价变得很有道理——“你千万不要喜欢上什么人……”
银睁大眼睛,茫然看着她说“我喜欢,很多的人啊。”
“啊,我说的是……占有式的那种喜欢。”如果作为朋友还能分开的话,戣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银拽了下去……那么作为更亲密的关系,这样的侵略性是无法对抗的吧?!
“可是。”那个时候银其实根本完全没有听懂她指的是什么,却害羞地挠了挠头,说了句让戣想了很久的话。
她说:“其实世界上很多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呀。”
……
所以她才会觉得,欲望很少的人,一旦渴求起什么东西,会变得很可怕啊。
席巴爸爸所说的富力士的让人忌惮,指的就是这个吧。
很轻易的看透,很小心的靠近,却是不容拒绝的,猎人姿态的富力士。
银在往上攀爬的时候,流星街里另外一个区里,高耸的大门被难得郑重的全部推开。
十二个黑衣管家瞬间站在门口排成一排,垂下头无声恭迎。
门口出现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男子,与之相对的是他很黑的头发与眼睛,几乎黑到没有光彩,如果银此时在这的话,就会发现虽然她的伊尔迷大哥虽然从来身材很好,但是几个月不见,他的腰似乎更细了几分。
那里曾经在几个月前被贯穿,以至于堪称劳模的揍敌客长子也不得不休息了一段时间。
基裘倒是很开心,因为她已经很久没能作为一个母亲来关怀一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因为太久了,不可避免的有些生疏,于是她的第一句是问:“银呢?”
她的长子冷静地道:“弄丢了。”
于是,慈爱了一分钟不到的母亲,对他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愤怒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
席巴在妻子的尖叫声贯穿房顶前把她拉了出去,顺便回头对长子问了句“什么时候能复工?”
席巴有些苦恼,因为他很久没有接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