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笔记本这一页写到这就停下了,后面从新的一页开始记录,似乎是过了一天。从这一页开始,后面的笔迹都逐渐变得凌乱起来,再也不复之前的缜密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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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天从昨天标注的几个方向,分头行动。本来打算让雷纳托留在家里陪阿娜,但是阿娜说她认识凯丽姐妹,戴安娜就带着她一起去凯丽家了。
雷纳托在小镇呆的时间比较长,他去玫瑰养殖基地问清楚血色玫瑰的开花条件,以及被当做奖励送出去的玫瑰种子分别给了哪些人。
我和科尔则负责去布莱克夫妇经常去的地方打探消息,看看这段时间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我去了布莱克先生经常去的酒吧,他们说布莱克先生最后一次来酒吧的时间,就差不多是他要求布莱克夫人种出红玫瑰证明自己忠贞的前一夜。那天晚上布莱克先生喝得大醉,醉醺醺地说了些什么布莱克夫人生病治疗要用掉全部的钱都不够,他才不打算掏钱给她看病之类的话,还说了些什么但是任由她病死的话,之后就没人去赚钱了。
酒吧里的人都不太看得起他,也没怎么搭理他。结果他自己在酒吧醉倒昏睡了一夜后,第二天清晨,酒保看到他大吼大叫地醒来,先是惊恐地喊了句“红玫瑰从那个人的身体里长出来了”,之类的吓人的胡话,后面后又哈哈狂笑,说想到赚钱的办法了,就跑出去了。
看来布莱克先生并不真的知道一些什么,但又怎么会这么巧!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们已经在逐步向着真相靠近了,倒是我却越发的感觉害怕,好像有些什么东西一直在注视着我们!
科尔打探完布莱克夫人的情况回来了,他的神情也很是古怪。他说布莱克夫人自从生病后几乎没怎么出过门了,去的唯一一个地方是教堂,但当地的教堂因为信教的人很少,所以也没有什么神父,基本上都是生命快到尽头的人,去寻求一些心灵上的慰藉的。
科尔说布莱克夫人只去过两次教堂,第一次去的那天不是小镇的休沐日,所以人很少。布莱克夫人在祷告室呆了快整整一个下午,这中间也只有一个人进去过,那个人好像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而且布莱克夫人出来时神色很慌张。
布莱克夫人第二次去教堂,就是被布莱克先生要求种出红玫瑰的那天下午了,那天下午那个男人也去了教堂,而且布莱克夫人出来的时候衣服有点乱......
科尔告诉我,因此小镇上很多人都觉得布莱克夫人就是因为对丈夫不忠贞所以被红玫瑰惩罚了,即使他们知道布莱克先生经常在外面花天酒地。
虽然调查员不应该在调查中带有太多的个人情绪,但我们还是将这些在背后乱嚼舌根的人狠狠骂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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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字突然间变得格外凌乱,在大段被涂黑划掉的记录后面,终于出现了一些勉强能辨认出来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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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物,不,不,那绝对不是正常的生命......好可怕,或许就像凯丽说的那样,是神罚!是邪神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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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会死的,都会死的!没有人,没有人能够和■■■对抗......那根本不是人能够理解的存在!光是看到就会让人发疯!我们拿什么去对抗它们......整个小镇的人都会死!这就是神罚!所有人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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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又是大段大段模糊不清的文字,和一些没有实质性意义的恐慌呓语。
掠过这些连着翻过几页,开始出现大块大块的血迹,字迹倒是清晰了很多。似乎是巴伦在用自残的方式来让自己保持冷静,也可能他已经快疯了,在神经质地啃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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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让科尔白死!他用生命给我们探出的生路,我不能、我不能就这样浪费!算算时间艾伯特要到了!至少,至少得让艾伯特带走阿娜!她是那样的有天赋又聪慧,她得活着!我们至少得让她活着!对,我得去拖住■■■■■,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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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页的文字只有这些,下面是一些简笔的绘图。
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旁边有一个被涂成一团黑的人,这个人被圈了起来,然后指回女人,又指向一个奇奇怪怪的图案。
在画这个奇怪图案的时候,巴伦的情绪明显出现了很大的波动,上面被他用血涂成了暗红色,但还是能看出来原来画的图案。
皈宁试着去解读他画的这些东西:“如果这一团黑,说的是穿了一身黑的教堂的那个男人的话,那这个长头发的女人是布莱克夫人?意思是布莱克夫人遇到这个男人后——所以这个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向神献祭体内全部血肉的仪式。”一个低沉暗哑的女性声音响起,“意思是用自己全部的血肉为代价,祈求她的主满足她一个小小的愿望。”
是那个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