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会是……
我一直以为公子是一个好人。”绮音也来不及多想,愤恨道,还好没有当时就还钱,不然她真的会气死,“我本来是来还钱的!听说公子这里可能会有妖怪,就想来保护公子和公子的家人,谁料公子自己就是怪物。”
“我先前也骗了公子,卖身葬兄是假的。”绮音还是承认了之前的事。
李碧水:卖身葬兄?还玩这个?
魔修的表情再次变得古怪起来,然后他,他缓缓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
“是本座大意了。”
绮音不知道他怎么大意了,不过她可是一直都不敢大意啊,她攥紧手里的符咒,之前在屋顶上的时候她就往里面注入了神火,现在正要找准一个机会丢出去。
“夫人莫怕,我们这就除掉魔修!”李碧水安慰那发抖的刘夫人。
出人意料的是,刘夫人挡在了魔修身前。
“求求你们别杀他,他可是妾身唯一的儿子啊,即使变成了魔修,也同样是妾身的儿子啊,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是妾身的儿子啊。况且,他变成这样,妾身也有责任,要打要杀,就冲着妾身来吧。”刘夫人哀求道。
听完这话,魔修不耐烦地把她一推。
刘夫人踉跄了一下,随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魔修。
绮音和李碧水以为她是被魔修的绝情给吓住了。
谁料她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你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去哪里了!我就知道,你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儿子!他是一个君子!你是不是把他杀了?”
刘夫人实在不愿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她的儿子,是她痛了一天才生下来的宝贝儿子。
她很快就忘却了生产的痛苦,只记得孩子出来的那一刻,她是多么地喜悦,多么地感谢上天的赐福。
多么的……快乐啊……
她竭尽全力地想把他培养成一个君子,就是她理想中的那种。
她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君子,至于她的枕边人刘老爷,比寻常人还要离那君子远一点。
刘老爷贪婪放纵,每每想到他,她总是不自觉地产生一种厌恶之情,发觉了这种厌恶之情,她一面上对自己说这是绝对不可以有的,一面上又放任这种感情生长,为此她常常自责不已。
有时她又悲叹自己这样的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怎么就嫁给了这样一个人!
刘老爷对她管得很严,他一边自己出去找女人放纵,一边又把她囚禁在家里,不准她出去。每当她在应酬那些各怀鬼胎的人时,心里总有流泪的冲动。
她只能借着每月施粥的机会出去看看,这是她争取好久才得来的机会,旁人都道她贤良,却不知她是自私的,只为那一片天空,旁人的饥饿困苦与她毫不相干。
她的肉身被封闭在座宅院里,心灵却越飘越远,她在为自己构建一个理想的君子。
而儿子刘淳,是她的支柱,是她倾倒自己理想的对象。
他不是女子,少了很多束缚,而且从小就伶俐,在她的教导下,也成为一个恭谦有礼之人,他逐渐成为她期待的那样。
有一次她坐在院落中,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她是家族的泥塑,而儿子,就是她的泥塑。
至于儿子在想什么,她其实无所谓,他没有灵魂也不打紧,只要乖乖做泥塑就好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泥塑就不肯听她摆布了,想来是从儿子在山中遭遇劫匪的那一次吧。
她很少再见到他了,好不容易,他也只与他爹说话。
刘夫人很不忿,刘淳变得让人完全看不懂了。
但是,也无所谓,他只要保持着自己的仪态就好了,让她假装他还是一个君子。
直到,她看见他吸走了刘老爷大半血肉。
一开始,她是痛快的,但是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她的宝贝儿子怎么会变成这幅鬼样子!
这,这绝对不是她的儿子!
听到那两个小姑娘要杀他,她作为母亲的第一反应自然就是要保护他!
可是,可是她又想,这绝对不是她的儿子,她一定要找到他,不能让她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
她的泥塑,必须回来!
否认掉眼前这个人之后,她轻松多了。
魏承枫愣了一下,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这个表情,他之前可是见过的啊。
有一个该死的自称他姐姐的女人,长得像是水蛇一样,吐着她那自以为妖媚其实丑爆了的舌头,要他跟她回家,还宣示他是那个家族的所有物。
他自然不会手软,直接把她的脑袋打坏了,本来还想更近一步,往里面塞一些东西,谁料那个恶心的家族来了一大群人,打起来挺麻烦的,再者,“她”还在旁边,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不太想在“她”面前露出残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