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秋牧覆愣了一下，正打算自报家门，却看到钟瑶说完这句话就自顾自地转身往医院里走去，走了几步还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他也只好跟了上去。

被打断了自我介绍的好时机，秋牧覆正在思考要如何做自我介绍，钟瑶便将他带到了一间房门前。

“没什么想问的么？”钟瑶双手插着兜，略微高于秋牧覆的身高让他得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望着秋牧覆。

“......她是什么情况？”秋牧覆思考了一下，开口问到。

钟瑶深吸了一口气，“失血过多，不过具体情况还得检查出来才能知道。”稍微顿了几秒，他又开口，语气中带了点威胁，“如果她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那我的手术刀现在应该插在你的心口上了。”

“确实是因为我。”秋牧覆垂下头，语气中有说不出的难过和其他的情绪。

\"我知道，她也不会为了别人这么拼了。\"钟瑶叹了口气，在心里骂了苏虔浅几句，然后拿出了一串钥匙放到了他手里，指了指他们身边的门，\"休息室的钥匙，先去休息一下吧，你明天应该还有商演的吧？\"

\"你怎么知道？\"秋牧覆看着手里的钥匙，有些不可置信。

\"有关于你的事情，苏虔浅都会在我的耳边唠叨几百遍。\"钟瑶抬眼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扭曲的秋牧覆，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当我前世欠你们的吧。”

\"知道你好奇我和苏虔浅之间的关系。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病人和医生之间的关系，只是因为她经常需要住医院，才会把我的手机号设为置顶。她平时也不会怎么和我聊天，只是会在你有活动的时候\''诈尸\''一下。至于她和我说话的语气问题，苏虔浅经常会这样把自己弄得浑身都是伤，增加我的工作量，所以之前说了她几句，她只是害怕我再说她而已。\"一口气说完了这些，钟瑶又叹了口气，\"我都交代完了，先去休息吧。耽误了第二天的演出，苏虔浅也会不高兴的。\"

于是秋牧覆在医院呆了一晚上，他本以为会睡不着，却意外地沾床便失去了意识，然后在第二天7点被准时叫醒。在确认了苏虔浅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体机能还未恢复导致还在沉睡之后，他和钟瑶交换了联系方式，叮嘱了一句苏虔浅醒了以后和他说一声，然后走到了门口，他的车依旧停在那里，只是里外都干干净净，让秋牧覆觉得昨晚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般。

\"我处理了一下，之后你家里我也会去打扫干净的。\"钟瑶站在他身后说到。

秋牧覆没再说什么，甚至没再回头，点了点头，开车前往了今天的活动场地。

“哟，来啦？昨晚去哪儿鬼混去了？”夏孟笑着拍了拍秋牧覆的肩膀，看着秋牧覆无神的双眼，有点担心地问道：“怎么了？生病啦？”

“没，我没生病，不是我生病了。”秋牧覆吐出一口气，笑了笑，恢复了平时的状态。

“是最近太忙了？那这之后给你稍微放几天假。”夏孟将秋牧覆送到了化妆间门口，目送着自家艺人进了化妆间。

秋牧覆一如往常地换好了演出的服装，化好了妆，在化妆室候场。他的眼神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被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吸引住了注意力。

他将衣服拾起，里里外外仔细打量着，除了一开始自己额头上的一点点血迹之外，他的衣服上干干净净的。那么大的出血量，自己家的地毯和地板上都是细小且连续的血迹，但就算这样，他身上却没沾到半分。

秋牧覆是出了名的怕疼，他设想，如果在自己的左手上划出那么大的一条伤痕，他能否像苏虔浅一样，一边照顾她的情绪，一边掩藏着自己的疼痛，还得一边解决事情。

他又想到了苏虔浅的表情。自打苏虔浅的手被划伤之后，她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唯一的一次皱眉还是在觉得自己弄脏了秋牧覆的地毯，感到为难的时候，冷静的似乎被划伤的不是她自己的手，就连秋牧覆用碘酒清理的时候，苏虔浅也没有半点感受到疼痛的表情。

那个时候，如果有摸摸她的头就好了。秋牧覆后知后觉地想着。

秋牧覆的思考很快被主办方的演出通知给打断，他整理好心情，登上了舞台。今晚唱的是一首偏缓的情歌，他也算是提前进入伤感的状态了。

表演当然完美无缺，台下粉丝的应援也很尽心尽力，秋牧覆看着台下整齐的粉色海洋，和沐浴在其中，欢呼雀跃的粉丝们，下意识地想到了当时在X市时，站在舞台侧边默默看他表演的苏虔浅。

她多大来着？好像刚过完本命年，是25岁，没错，才过完两个12年。她和台下这些粉丝好像都差不多大，但她现在却不在这里。她应当在这里才对，秋牧覆心里这样想着，她应当在这里听他唱歌，挥舞着荧光棒，眼角弯弯地看着自己，笑着呐喊独属于他的应援口号才对。

而不是在各个势力场里穿梭，在黑夜里奔赴杀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