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宫中
必是会被拦下的,请你相信我。”
“相信你?我这件蜀锦衣裙可是父亲大老远从蜀中带回,送给我的生辰礼,这可是上百位女工花了足足月余才赶制出来的珍品,凭你一句不是就算了吗?”
陈婉莹仍旧不依不挠。
“看你这小门小户定是赔不起姐姐的衣裙,不如就跪在院中,朝陈姐姐磕一百个头,算是偿还了罢?”
光禄寺少卿之女王妙儿嬉笑着拱火。
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贵女也在一旁笑闹着起哄。
张圆圆见事已至此,眼中含泪的朝陈婉莹缓缓跪下,心中的委屈让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也深深嵌入手心。
“快磕头求饶呀?”
不知是谁在一旁喊了一句,顿时一阵笑声响起。
栩栩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一个箭步上前想要阻止。
可她的手却被蒋英牢牢抓住。
蒋英朝她轻轻摆首,示意她不要冲动。
栩栩也知道自己的家世远比不上陈婉莹,与她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不就是一件蜀锦衣裙,何至于让陈姐姐如此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我这里有件太后送我的百鸟裙,不太衬我,倒是很适合陈姐姐的艳丽容颜,不知陈姐姐可喜欢?”
一位长相清雅,看起来人淡如菊的女子捧着一件白色百鸟裙缓缓走来。
“她是太后的侄女谢姝。”
蒋英为栩栩解释道。
见到谢姝为张圆圆出来解围,且拿来的还是太后赏赐的衣裙,陈婉莹不好继续发作,她本是因为下午过桥的事心头窝火,想要借此事找个家世地位低下的贵女撒气,但见事情闹大,谢姝把太后都搬了出来,只得作罢,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热闹的贵女们见热闹没了,也都各自散去,只留下张圆圆仍跪在原地,一脸感激的看向谢姝,嘴里连连道谢。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来帮你的,我只是看不惯陈婉莹罢了。”
谢姝不理会张圆圆感激的目光,转身离去。
栩栩和蒋英将仍旧跪着的张圆圆扶了起来。
栩栩轻轻拍掉张圆圆双膝沾染的灰尘,蒋英向张圆圆递上手绢。
“谢谢二位姐姐,你们不用对我这么好的,说不定我还会连累你们被陈姐姐记恨。”
张圆圆沮丧的说道。
“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大家既然来到这里,就是一种缘分,我叫程芊羽,你叫我栩栩就好了,她是蒋英,你可以叫她蒋姐姐。”
栩栩轻抚张圆圆的背,安慰她道。
“深宫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既来之则安之,希望我们能早日落选,脱离苦海吧!”
蒋英爽朗的笑道。
说完,三人互相露出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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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伴读们开始宫规的学习。
栩栩没有学过古代礼仪,在第一堂课就很是吃力,虽说给嬷嬷送了手镯,但看到她如此愚子不可教也,嬷嬷也是不断摇头叹气。
咬着筷子,顶着水碗的栩栩,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注意了脚下就忘了抬头,注意了手就忘了微笑,她感觉礼仪的学习比送她重来一次高考还要痛苦。
下午的课程是赏花作画。
宫廷画师和教习嬷嬷带领着一众贵女前往御花园赏花作画。
栩栩瞧见御花园中湖水如镜,亭台楼阁蜿蜒曲折,假山怪石错落有致,藤萝翠竹点映其间,真就是如梦似幻人间仙境。
贵女们来到园中,皆自寻去处,开始作画。
杨月儿在湖心亭中画翠竹,陈婉莹则在一处名为山水画中游的人造山景中画牡丹。
其他贵女有的泛舟湖上,有的坐在湖边。
栩栩想到了作弊的好法子,她悄悄走到一处摆满菊花盆景的角落。
这里的菊花花型极大,每一朵都肆意的绽开,让人只需一眼便能感受到它旺盛的生命力。
每一株花上都挂着写有花名的木签:“人面桃花”、“紫岫玉”、“彩溪流霞”、“水晶宫”、“太液秋波”、“醉酒桃花”、“涞水粉雀”、“金被大红”、“漫天霓虹”......
栩栩挑了那盆花型最大,最美的“一代天骄”,偷偷扫视一圈,见四下无人。
悄悄摘下一朵藏在袖间,拿到自己的桌面上,沾满墨汁再用力一压。
一朵饱满鲜活的墨菊跃然纸上。
栩栩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悄悄将沾了墨汁的那朵菊花埋入土中,“毁尸灭迹”。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众人回到曲水流觞亭处,等候宫廷画师点评画作。
杨月儿的墨竹图,利用墨色浓淡制造出由远及近的空间感,竹叶生动传神,竹节苍劲有力,自是获得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