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猎户存放在仓库的一些东西,用作陈设饰品,别有一番风味。江垣拿下挂在书柜旁边的弓箭,箭篓里放着几只崭新的短箭,箭尖闪亮。
江垣回到窗口,拉满弓箭,雨林湿漉漉的凉风吹过面颊,身后空调屋里干冷的空气像被驱逐一般向后荡。
“咻”地,一箭脱手,棉麻弓绳“嗡嗡”颤动,那一箭划出漂亮的弧线直穿男人的手掌。
或许是高烧,江垣感觉浑身的血都在沸腾,他少年时学习一切有钱人家小孩学习的东西,马术、滑冰、击剑、弓箭。还记得他高中时射出一箭正中靶心,教练为他欢呼,老妈高兴地跳起来,父亲骄傲而沉稳地微笑。
那时的欢呼声,都比不上现在的寂静令他情绪澎湃。
弓箭教练形容他:天然的专注,无与伦比的精准度。
短箭射完,坏家伙们坐上面包车一溜烟逃跑了,留下一个女人坐在地上。
江垣打开房间的灯,那些微弱的光照在女人身上,她抬头,发丝黏在脸上,恐惧还未消退。
乔拾?
江垣扶着窗台,指节绷紧,声音沙哑:“乔拾?”
他澎湃的热血像被一盆冷水浇熄,留下满是恐惧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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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拾仰望着那栋别墅窗子里的男人,两个人隔了五米左右的距离,窗子里的光照在柏油马路上,却像凭空绘出一道银河。
“唰”,江垣把窗子拉上了,关掉了灯。
乔拾吸吸鼻子,她受惊吓掉了几滴泪,擦干净,抱着天鹅一步步朝着那栋房子走去。
在她印象里,这栋房子荒废很久了,大约半年前开始重新装修,装修风格雅致精良,她还以为这会成为一间独家别墅、出租民宿。
没想到,是江垣要住在这里。是半年前,江垣就决定住在这里吗?
乔拾抬手摁门铃时停住了。
是半年前,他就决定住在这里吗?他们中断的缘分,竟然在半年前埋下了重新纠葛的种子,而乔拾浑然不知。
乔拾忽然很想哭,她收回手,平静了一会儿情绪,敲了敲门。
门开了,比起会议室里冷漠傲然的江垣,现在的他显得十分不耐烦,眉头拧在一块,像不愿多看乔拾一眼似得转身回了客厅。
乔拾沉默着,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低头发现自己的靴子踩脏了地板和地毯,湿漉漉的天鹅不停的滴水。
江垣几步走上前,“哐当”扔下一个医药箱,随后一言不发地上楼了。
乔拾找不到客厅空调的遥控器,索性拔掉了空调的插头,她检查天鹅受伤的部位,幸运地发现弹丸打中的是肱骨近端,只需要取出弹丸再消毒包扎就可以了。
乔拾用自己的外套给天鹅擦干羽毛上的水,再拿过沙发上的毯子给天鹅裹好保暖。
“一个毯子……我赔给他好了。”乔拾嘟囔着,糟蹋了江垣从西班牙买来的手工羊毛毯。
乔拾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想起江垣开门时的神情,他依然戴着口罩,声音低哑。
乔拾眨眨眼睛,去到厨房烧了壶开水,倒进水杯,端着水杯悄悄走上楼梯。楼梯没有开灯,乔拾扶着墙,脚步轻轻。
我要好好道谢,并赔偿他的毛毯。乔拾想着,手刚刚放上房门把手,门从里面拉开了,江垣正一脸阴沉地站在阴影里。
“江总监,我来跟您道谢,谢谢您救了我,也救了天鹅。”乔拾心里忽然有点生怯。这很不寻常,哪怕是被滚烫的□□抵着脑袋,她也不会有退缩的冲动。
江垣眼神飘到别处,又是一副不耐烦、无法忍耐的模样:“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救了。”
乔拾抿抿嘴,强装轻松:“你的箭法还是那么好……你看,弓箭没你说的那么无用。”
乔拾说出这句话时就后悔了,她不该提起往事的,果不其然,江垣危险的目光扫下来:“开始讲旧情了啊。”
“我以为你把过去都忘了,没想到还会存留这些回忆。”江垣朝她迈出一步,乔拾向后退一步。
江垣手撑着乔拾身后的木板墙,俯下身,讥讽道:“也是,你指望着我给你投资。”
靠的越近,乔拾越能察觉出江垣的异样,他偏高的体温、虚弱的语气和他暗淡的眼睛,口罩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压出一道痕迹,痕迹之下的皮肤泛着病态的红。
“江垣……”乔拾说。
江垣忽然抓住乔拾的手,裹挟着沉重的怒气:“乔老师,你能为这笔钱付出什么呢?”
杯子里的热水晃出来溅到乔拾手上,她痛的缩了一下,江垣一下子收声,连带着他浓重的怒火也平静下来。
江垣喉咙微动,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这时,乔拾另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他的侧脸。
江垣看向乔拾,乔拾手指挑掉他的口罩,抚过他被口罩勒出的印子,又贴了贴他的温度,这个过程不过几秒钟,江垣的心却像静止地度过了几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