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喇叭声，机械转动声，金属摩擦防火地面的尖锐声，大声的训斥声，咆哮声，怒吼声……此起彼伏。

柯少言捶了捶右脑，他是真需要一款□□，这已是他进厂的第七天了，顶着两黑眼圈的他神情很是萎靡不振，手上动作却是不敢停。

没学历证，又没其他工作与管理经验，连着邮件了数家高薪水公司，他都被第一时间刷掉了。

柯少言需要第一桶金，仅有一张身份识别卡的他得进行第一步的原始积累，也只有进包吃住的厂才勉强能有些剩余，这是人力资源公司的招聘主管的说辞。而其他都是大龄中年人的重体力活，薪水偏高，很难找到管吃住的，何况柯少言二十岁的少爷版瘦身材也过不了面试这一关。

不过后来听得权威解释是:进厂也仅仅是提供住吃，而不是包食宿。原先讲好的月薪5000晶币以上，再三问了好几位老员工后，才知连着上夜班，加班到手的不过是4000晶币顶天。

后来他才知，那个招聘熊主管不是厂子里的，而他自己也不是齐全科技集团的员工，他仅仅是派遣工一枚。派遣工一词他还不是很明白，自从进了齐全科技厂，他尚未回过那套简易的家，又没有手机，他也更无从了解。

齐全科技是电子厂，柯少言做的是线上工，包装。他动手能力强，瞧了一回整体过程后，就熟练上手了。他的上司是个脸上瘦骨嶙峋，颜色蜡黄的中年女子叫王琦。因柯少言是熟手，人又勤恳，管着缺人的流水线的王琦脸上稍好看了些，虽身为管理，她压力山大。工资就多个几百晶币，事情却多了一倍不止。主要是高强度的劳心劳力，是个人都会整天像个气鼓鼓的河豚样。

现在是信息科技高度发达时代。但凡进厂做流水线的都是差不多弱智一批，没眼力，又偷懒耍滑，还要大爷样端起。下批，还能黑脸骂几句那些脾性好的，泄泄火，倔强驴子的她也不敢去招惹。这些倔强驴子是一批逆天的存在，上手动作加身后，她的管理厂服就得脱光了，说是可平调去其他车间，到底不如自己辛苦带上手的好。而上批，她也只能与所有管理一样，得热脸帖冷屁股。

柯少言观察了半个月，对王琦她的人生进行了高度概括，也就两字——恼火，随时随地恼火，直接恼火，间接恼火。

听说科技发达的齐全科技研发的机器人要代替他们这些工人了，也就是现在柯少言所在的流水线要歇菜，拆了。

柯少言也只听了一耳朵。干着活的他没空闲打听更多，他要挣钱，买材料，搞研究。他的人生就只有机甲。

一整日约十三小时在齐全科技厂里，回公寓，他就急匆匆先洗漱了，躺床上看书。

上个月的2000晶币所剩不过1500了，进厂，先是买床上一套，加洗漱用品，再买些防盗，防磁物也很是花费了些。

公寓附近有卖通讯器的，价格老高了，1500晶币恐得花光。主要是都不是他柯少言所喜欢的款式，他想自己整一款，也包括电脑。进厂前，书房那台已被他拆了。

前两周末休假，柯少言去临贡城逛了回。主要是书城与电脑城，书城都是一些低级纸书，他只选买了通用语言及文字演化的五本书籍。而电脑城内那种最原始的脑，他是真没法用，只权当参观了一回古董。

已看完介阳文字的形成演化及发展史，这几晚柯少言在思索造一套完整的上手的研发工具。自然他还得先去找好材料，只是不知道临贡城的材料质地如何。

寝室门是被踹开的，这已是深夜十二点了。柯少言抹了两眼，坐了起来，他又迷糊的揉了揉鼻子，刺鼻酒味被狂风灌入，柯少言清醒了些，也很是无语。

这个踹门的长的正气，是个退伍兵，但他对人有些苛刻，譬如，谁敢不收拾干净自己的床铺，就会被指着鼻子骂滚蛋！因为孔武有力，另三个杀马特少年分别是李浦，程广忠，闵行，都不敢顶伍彬的嘴，只十分中规中矩的按要求做事。所以柯少言所在这个寝室保持的很是干净，每月都拿了宿管表彰。

柯少言倒回去又继续睡，他是真困。不过，越是困，梦也紧跟着闯入。倒立在星空间的真实感吓得他大喊大叫，却又发不出声音来。他越想醒来，双眼越是睁不开。本该渐渐适应，却怎么也适应不了，头脚倒置的感觉很是压心，尽管星空很美。

柯少言挣扎了好一阵，直至大汗淋漓，他才在疼痛中醒来，满室灯光明晃，下床的黄色杀马特正掐着他的手臂，架势左扯右拉！

“你做个梦，床都抖几抖，还让人睡不？”

柯少言睡眼朦胧的坐起来，看了右臂上已紫的肉块，及被打扰了休息的李浦，举了左手挠头。

“谢谢小李啊，差点醒不过来了。”

小李瞪着他看了一会儿。

“真是见了鬼了。”

李浦咒骂着倒回下床。

柯少言没再睡，已是凌晨四点了。他起身关了床头下方的灯，只静坐到了天亮。

恰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