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与人类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

白河道：“是你跟人聊得入神没听见。”他朝来人致意，问起正事，“小妖没回来？”

柳石凌这才反应过来，道：“嗯，星昴似乎也不在。”

玉鳞将几位年轻人的交流都收入眼底，暗暗一笑，开口道：“泉先宫庆典还未结束，你们不再去玩玩？”

泠生一直闭关未能体验鲛人一族的庆典，也从没感受过热闹气氛，兴致勃勃道：“其实我在寝宫里听到外面喜庆的声音，也想去看一看。”她挠挠头，“不过我这副模样出去是否不妥？”

柳石凌道：“让小玉给你……”话还没说完，她意识到小玉不在，眼睛一转，推白河上前，“你会幻化术吗？”

白河插起手臂，余光瞥向柳石凌，道：“会是会，不过用得不多，不比小妖熟悉。”

泠生看看两人，道：“阿凌，不然你们跟我一块去罢？”

柳石凌本想今日多歇一会，但既然泠生都开了口，而且他们待在泉先宫的时间不多了，趁着最后的时刻，再多留一些回忆也不错。

她伸展手臂扭了扭脖子，道：“也好，正好我们也去找找小玉跟星昴。”

三人变化模样跟玉鳞分别，朝着明殿外而去。

白玉构建的宫殿到处都挂满了缤纷色彩的装饰，仔细看去，珊瑚、贝壳、水草等海洋产物组合成各色巧思，将整座宫殿修饰得无比华美绮丽，仿若一副梦幻般的画面。

外殿宽阔的区域井井有序地划分成数块，中央是一条敞开的白玉大道，鲛人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庆祝活动，日常生活的模样徐徐展开，每到一处便能看见新奇的事物，让人眼花缭乱。

泠生初次见识到如此丰富多彩的奇幻景色，一边感叹一边四处游走，对每一件事物都充满好奇。柳石凌和白河在前一日已深有体会，即便今日再来，也依然被这般浓厚的氛围感染。

“昨日还未玩够？”白河看一眼柳石凌，道。

柳石凌收回环顾四周的眼神，道：“玩的事怎能够呢？你难道不喜热闹？”

白河撇撇嘴，道：“热闹之事看多了，便也没意趣。”

“那什么有意趣？”柳石凌随口接道。

白河沉默片刻，才道：“好罢，倒也并非全然没趣。”

柳石凌笑了起来，抬高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便对了嘛。你快瞧！”她发现什么，不觉重重打了一下，心绪早已飞走，“那里在变戏法！”

柳石凌喊上泠生，兴高采烈地往前方区域挤去，被鲛人们围得水泄不通的高台上，此刻正有一位鲛人变幻戏法，却与她的人类世界所见全然不同。

鲛人舞动双臂，身前的海水晃动起来，绕着鲛人手臂范围流动，渐渐形成一个水圈，忽然之间，从水圈里跳出一尾红色鲤鱼，紧接着是一条接着一条大大小小的锦鲤。锦鲤开始绕着水圈游动，随着水圈逐渐增大，锦鲤慢慢散开，形成三两个小圈套大圈，一出鲤鱼戏水活灵活现。

不一会，鲛人动作一顿，那些水流连同锦鲤也静止下来，惊呼声响起又乍然落下，围观鲛人们仿佛也跟随屏息停止动作。

突然间，鲛人张开双臂，静止的锦鲤又活了起来，水圈消失，锦鲤失去了游动方向，顿时朝着高台下方欢快游去，仿佛形成一片红黄的海流。

柳石凌抬起手想去触碰，靠近的锦鲤灵活地躲过，又有紧跟而上的另一条亲吻上她的手指，随即化作彩色泡泡随波漂远。

锦鲤接二连三消失，海水中冒腾起无数泡泡，柳石凌仰头望向逐流的泡泡，忽然坦然地接受了将要到来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