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前人往事
这谢之玄昏迷的一天一夜里,何兰亭忙着找司柏礼,忙着给宫里汇报,忙着盯着谢二的情况,忙着赶紧把肿着的脸消下去。
何兰亭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谢之玄与人打斗的场面,但凌云道观里的那些人每一个都是练家子,她能顶过哪些杀招将人放走,也印证了,司柏礼藏的东西跟他猜想的一样。
甚至比他猜想的还要严重。
只是他不敢确定谢之玄放走司柏礼的立场是什么。
于是何兰亭上书:司柏礼一案是交易中出现的问题,与国事无关,皆因对方是西夏商队双方因利益问题而未谈拢,因此对方想抢占,司柏礼不从,故发生争执,不想将谢二郎君牵连其中,现司柏礼已在追捕过程中,被对方杀害,此案已结。
只有司柏礼明面上确认死亡,那群盯着他的人才能松懈,他才有机会找到他,才有机会接触到他要查寻的真相。
何兰亭的上书,让朝中的一部分人松了口气,但也有觉得此案疑点重重不能草率结案的。
而疑虑司柏礼一案的第一叫板人是四皇子。
谢殊与工部尚书则因为自己儿子作为局中人而觉得了结太草率。
太子党派出乎意料沉默,朝堂之上,言论众多,最终以成宗拍板定罪,此案先到此为止。
何兰亭出了早朝,只觉得头重脚轻,此日之后,朝堂之上,必定要掀起更大的风云,而他已入局,尚不知晓自己这身官服还能穿多久。
工部尚书司方明被人架着出来,老泪纵横,何兰亭没想明白司柏礼往日里更他爹也没那么深的感情,怎么能哭这么惨,他应该高兴才对,他的其他儿子们个个出众。
在他愣神时,司方明已经走到他跟前,他的背弯了不少,但依旧能透过那双眼睛窥探见年轻时的卓绝风华。
司柏礼确实很像他父亲。
“何小将军,我和你父亲是一年出的仕,我是那年的进士甲等,你爹是武状元,我们两在那年宴会上一见如故,我与你爹约定,文有司,武有何,便如同廉颇蔺相如般,共护我大宋盛世。”说到此处司方明的眼神透着光
“后来我们两个一起议亲,我喜欢上一位娘子,只是我那时愚钝,便央求你父亲帮忙追求”司方明眼神又暗淡下去
“您心仪的娘子是我母亲对吗?”何兰亭深绯色的官袍被风吹起,他的脸还有些肿,不过眼神坚定。
司方明有些惊讶,但很快平静:“没错,柏礼的娘亲和你娘很像,生下柏礼后便去了。”
“所以您不是不喜欢他,是不敢面对他。”何兰亭平静道。
司方明没有正面回答:“柏礼是生是死只有你清楚,这些年来我依旧践行着与你父亲的约定,我知道你与柏礼关系很好,所以”司方明颤颤巍巍的站直,冲着眼前的青年长长一拜。
“所以,也请你记得与他的约定。”
在这秋日的宫门一隅,何兰亭受了这一拜,却无法张口说明。
司方明起身后,彷若从未与他见过,上了自家马车,扬长而去。
*
司柏礼一案结案后,公主伴读的事儿也提上日程,谢殊也甚在乎谢之玄的去或不去。
每日同一下部下忙公务,回来和冯氏吵架,最后再看一下还在昏迷的谢二。
谢之玄的身体不大好,她的伤口化脓,反反复复的发烧,还要提着精神应付公主,再想办法联系司柏礼。
于是等真的宣进宫伴读后,谢之玄瘦了一圈,本就单薄的身子更加瘦弱。
崔雪凝看着她半死不活的孱弱样儿,便过来安慰她:“我还说你剑法长进不少是有些天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谢之玄拢了拢单薄的斗篷:“我自来体弱,从会吃饭起就吃药,不然前些年也不会练不成剑。”
崔雪凝装惯了,第一会儿被人用同样手法噎着这感觉非常稀奇:“你的练的剑有问题,你这幅身体并不适合我给你的剑,你的内力无法提升就永远无法提升剑法,言尽于此,这宫里眼睛多,藏好你的伤”
这话是真心的。
说罢,崔雪凝便拎着自己的粉裙子走了。
谢之玄盯着那背影若有所思,喊来小春问:“你说崔十娘为何这么钟爱粉色,我瞧她穿宝蓝色更合适,像侠女。”
小春觉得这问题问的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回答:“去年宫宴各家郎君评选说京城中娘子们的服饰颜色粉色最动人”小春看了眼自家娘子玉色衣裙都快素没色了:“不只崔娘子喜爱粉色,许多娘子也喜爱亮色,娘子你也应该多穿些这样的颜色才好看。”
谢之玄伸手点了点小春的额头:“庸俗,那些郎君说好看就好看吗?你看像崔娘子穿蓝色会更漂亮,公主穿红衣更明艳,我们又何必因他人所好而决定自己的所好?”
小春捂着额头,喃喃道:“知道了娘子”
“啪”阳华鼓着掌从后面走过来,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