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继续往前走,等出去了再通知沈确,让他过来搬证据。
密道似乎格外悠长,她不知道走了多久,前路依旧没有尽头,手中火折子越来越暗,正当邢一苒思索要不要打道回府时,突然听见了脚步声。头上的土地在震动,似有人在跑马。
她这是……走出城了?
邢一苒加快步伐,甚至跑了起来,大概五、六分钟后,她身边的通道开始越来越窄,邢一苒知道,自己就快抵达终点了。等她重新弯腰走路时,终于发现了那个熟悉的拉杆。
她拉动扳手,斜上方的道口缓缓打开,刚一打开,邢一苒就发现了不对,道口怎么被大石堵着?
随着道口越开越大,不断有碎石掉落,有些差点砸到邢一苒,她连忙松开手,让密道口自然合上,还未弄清现下情形,头上又传来了脚步声,纷杂且快速向她而来。
邢一苒心下不妙,立刻往回跑,准备往徐宅那个假山口出去,可她跑到时,却发现徐宅密道的拉杆动不了了,仿佛有人在外故意卡着。
*
沈确走进审讯室,录事坐在上方,佐官站于他身侧,而下方的差役正在拷打陈才。
佐官见到沈确,忙行礼,“下官钱明见过沈少卿。”
于楚回也跟着行礼,他咳嗽几声,白皙的脸上咳出了红晕,“少卿请上座。”
沈确俯了俯手,“旁观而已,诸位继续。”
见沈确来了,佐官审得更加卖力,“说,是不是陈四娘下药谋害陈大,且一并谋害了徐府?”
小男孩的手似脱臼了,疼得面色煞白,满额冷汗,他闭紧了嘴,要说也只是在重复她娘亲无罪的话,佐官见状,让人将他胳膊复原,欲再次命人将其扯脱臼时,沈确皱了皱眉,他还未开口,于楚回先阻止了佐官。
“钱明,既然他不说,就先审陈四娘吧。”
陈才听见,想要喊住佐官,可佐官压根不理他,带着沈确等人径直走向了另一个审讯室。
陈四娘呆滞地坐在地上,见有人来才多了丝神采,“才儿与此事无关,他什么也不知道,要关就关我,请官爷们放了我的孩子。”
佐官见此,眼珠微动,“这么说你与此事有关了?”
陈四娘低下头,默了声,佐官余光去看沈确,见他冷着脸,怕自己办案不力,就此惹怒了大理寺少卿,忙出言刺激陈四娘,“你儿子都交代了,是他下药谋害的陈大和徐府,你还要替他隐瞒到何时?还不速速招来。”
陈四娘一听,顿时慌了,又听佐官列举谋害生父及五品以上官员的罪罚,她的脸快速褪去了血色,手指也跟着颤抖起来,“你若是能如实交代,本官或可酌情处罚。”
“不是才儿……是、是我……”陈四娘像朵颓败的花,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却又像做了什么决定,浑身都变得轻飘飘起来,她语气卑微,“官爷抓我吧,放了我的孩子们,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佐官听后大喜,忙招来差役,“来人,签字画押,陈四娘,你若能仔细说道这下药纵火的过程,我便能放了陈才和陈花。”
沈确见状,眉头皱得更紧,若是这般审案,他定要打回去让刺史和县官重审,于楚回这时却凑了过来,“沈少卿,此案我将发回重审,陈四娘明显与纵火案无关,只是陈大之死略有蹊跷,酒醉之人不可能连热意都无法察觉,定是有人下药,这才同意将陈四娘收押,待看过她的证词,查清陈大之死与她无关,自会放人。”
沈确看向于楚回,于楚回想笑一笑,咳意却抢先而出。
沈确:“可是病了?”
于楚回掩唇咳嗽几声,眉毛耸拉了下来,“那日贪嘴,食了多只掺了毒的鸡腿,如今余毒未清身子虚弱,便生了风寒,”说到这,他又有些气愤起来,“若是让我查出是谁在下毒,我定要……咳咳咳……”
他一激动,喉间的痒意便忍不住,再次咳嗽了起来。
“案子你好生看着,如有进展,向我禀报。”
“咳咳……下官听令……”
沈确听完全程,又看了陈四娘的证词,这才走出审讯室。可他刚走出州衙没多久,就见一熟悉之人从巷角中走出。
此人下袍完全消失,身后的袍子也只有斜斜的一片,正大喇喇地露着里面黄色印花的套裤。
沈确眯起双眸,看清了那张沾满尘土的脸,仲虎?
邢一苒看到沈确很是高兴,高高举起了手,疯狂摇摆,周边人见状,也被“他”吸引了目光。沈确登时后背一阵激凉,预感不好,转身就走。
“郎君!沈郎君!沈少卿!”
邢一苒在后面越喊越大声,沈确在前面越走越快。
甚是丢人,谁家侍卫会穿成如此模样上街,这和当街裸/形有甚区别?
“仲虎”全然不查,“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开朗,边跑边叫,捉住了沈确。
“郎君,我带你去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