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起
自从那日登门之后,林知县破天荒让林响带着妹妹林声到家里玩,九荷的生活似乎乐趣多了起来。
“九荷,我们要不要去后山上摘些野花,春天那边最多啦。”林声问。
“不去,不想去。”九荷嘴里含着一根绿草,焦灼的看着远方。虽然今年明显父亲对自己的出行放松了很多,甚至破天荒认为可以不带面纱出门也可以。但是只有九荷心里是害怕的。她怕因为自己的任性,又让家里的人面临着危险和不幸。
“走吧,我父亲说你这个小女孩儿福气在后面。九岁都过了怕什么。”林响拉着九荷的头发,扯着她就往后山跑去。
她从未如此大胆地看着这漫山的姹紫嫣红,微风轻轻吹过脸庞,九荷有点彷徨和惊慌。
她无数次想摸摸这过肩的风,但是从来都裹着厚厚的面纱。
林响突然扯下了她最后的轻薄面纱:“感受一下风不好吗?你看,你听,你听风的声音。九荷,不要怕风,那些都是虚无的巧合,你是夏天的荷,偏要吹春天的风,这才是生命最美的样子,不是吗?”
也许是压抑了太久太久,九荷就来回在山坡上奔跑,她想感受风的细碎,也想感受风的速度。她太久太久没有这样自由过了。
“谢谢你,林响。”
“你见风的样子,很美。”林响木楞地帮她整理了一缕刘海,很自然地说出来了这样一句话。少女的心一阵莫名的悸动,和少年的心一样。
“九荷,你是夏天里最美的荷,你看有人目不转睛了呢……”林声大概看出来哥哥的情愫,便打趣了起来。
九荷冲过去和林声抱在一起,滚到了山坡下。“叫你乱说,林声。”九荷有些羞红了脸。
那一年,九荷14岁。林响16岁。
思文的脚稍微好了些,只是有些许的跛脚。但是他的画画越来越精湛,也经常吸引着林声的目光。
如果一切都按照这样的日子下去,似乎生活也就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然而,生活哪里会按照普通人的意图来进行,世间哪里来那么多肝肠寸断。我们总是希望我们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对的人。我们以为顺序就是爱情的天意,其实有时候不是,命运的捉弄,有时候会让真爱的出场顺序变得扑朔迷离。只是对于这对青春里暗生情愫的人而言,他们根本不懂得未来的生命里,是谁遇见了风,是谁伤了九荷的眼。
自从被林响打开风的禁忌后,九荷明显开朗了起来。
宋一初和程新月看见女儿的转变,家里也一切平安的样子,这几年林知县不停提携,仕途似乎也一直很顺,只要跟着知县这棵大树,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思武在军队里也是日日建勋攻,此时,大概是宋一初这十多年来最美好的日子了,而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最近的日子,九荷没事就往后山跑,她什么也不做,就躺在山坡吹吹风,偶尔看看飞过的风筝。她再也不碰风筝了,因为哥哥的腿。她觉得那是她碰了风筝的魔咒。
大概是吹着春风的日子太惬意,九荷沉沉睡了过去。贪玩的翠竹跑去摘了一篮子鲜花,这两年小姐放飞自己之后,她也更快乐了,毕竟,她以前也不是可以随意到后山的。
突然一条小蛇钻入了九荷的脚,着实的疼痛让她惊叫了起来。翠竹赶忙跑过来,用花束打走了小蛇,手足无措。
叫声引来了旁边一个气宇轩昂的少年,一袭白衣,眉宇之间的英气,让人觉得不可靠近。旁边跟着一个仆人。
“姑娘,可有何事?我家少爷听见叫声,便想来看看。”仆人补充道。
“我家小姐被蛇咬伤了。”九荷顺势挪动了腿,不想外人看见。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看看?”少年说道。
九荷愣了下,但是怕蛇有毒,也只有作罢。
“若流,快去取些去蛇毒的药来,看伤口应该是无毒小蛇。但是以防万一。”
“你是煦来?”九荷有点不敢相信。不得不说她这人什么都不好,就记住别人的名字比较厉害。
“你是?你是那个面纱女孩?”熙来只知道他曾经遇见了一个女孩。
“我是九荷,宋九荷。”
“你是那个放风筝的女孩?”
“好了,我要回家了。”不等熙来说话,突然九荷就转身走了,她突然想起了风筝,她懊恼自己的任性,与哥哥的腿。
等若流气喘吁吁爬上山顶,见自家少爷独坐于此,很是纳闷。
“人呢?”
“走了。或许没有大碍吧。”
萍水相逢的人,总是掀不起任何涟漪。有时候命运的线就像风筝,忽近忽远,却总不得知最后要飘落的点。
煦来又想起了他曾经想问的问题,她为何不敢放风筝啊?他一拍脑袋,似乎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他决定如若改天,一定问个究竟。
九荷被蛇咬的事情被大嘴巴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