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芳吟
眼看着天气变得渐渐热了起来,从春天到夏天,不过是一指禅的功夫,这些日子我呆在这薛府中,性子倒是被憋的沉稳了不少,不再过度恐慌。 早已慢慢想通。这世间之事,无非是两个走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我知道宁安如梦和坤宁的所有剧情,俗话说,金手指在手,天下我有。这有金手指在手,我打不过,我难道还躲不过不成?
只是恐怕万事都不能皆随我心,就怕那谢居安,乃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倘若我表现出来知道他的秘密,会恨不得将我除之以后快。
每次无端这么想起,便觉得后背生寒。谢危的危,可是无比危险的危。他所有的仁慈,宽和,几乎全给了姜雪宁。而我,在他眼里,不过是那可恨的父亲所诞下的“妹妹”。
毕竟薛姝,薛家,是那谢危最恨之地,最恨之人。我和姜雪宁终究还是不同,所以遇到,能避则避,能示好就绝不能故意触怒他。
“小姐,派出姜府查探的人回来了。”
我拿起剪刀的手微微顿了一顿,强迫自己沉下心,继续剪着枝叶。“哦?这么快,然后呢,收到什么信息没有?”
“事情真的如小姐所料,那姜侍郎真有两个女儿,那姜家二小姐据说是姜府一个小妾所出,因这婉娘乃是瘦马出生,惯会使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发生了一些腌臜事。不得姜夫人所喜,找了个错处被姜侍郎发配到庄子下生养。”
“十来年过去了,却没想那婉娘死之前,爆出一个大秘密,派人传信,说那姜家二小姐实则才是被掉了包的姜家嫡出的小姐。”
我将剪刀丢到托盘上,满意的看了看我剪好的花。
“姜侍郎安排人将他们接回来了?”
“是啊,但是途中遇到歹徒劫掠,途中耽搁了一两天,本昨日就能到姜府,竟生生拖到明日。”
我将花瓶给了那青莲,看着窗外的天色有些昏暗,天光被大片大片乌云遮住。
“好像要下雨了。走吧。”
“小姐,天这么暗……真的非要出去不可吗?”看着她那皱成一团的脸,我扯唇一笑。
“是,小姐。”
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我就必须坚持走下去。哪怕那天命的风无法吹向我,我也必须逆风而行,置之死地而后生。
雨果然开始淅淅沥沥下了起来,起初人们只以为是一场绵绵细雨,怎料雨势突地变大,微凉的暮色中,伴随着电闪雷鸣,大雨如注,暴风骤雨。
我庆幸提前换了一身男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还化了点妆,勾勒了一下鼻梁和侧脸。遮掩了脸上的女气,增添了几分英气。
马车停了,正是西大街的一家酒楼门前
“小姐,小心。”
“嗯,你打点好一切,在外头等我,约莫半个时辰我会出来。”
“是。”
“是萧殊萧公子吧,我家大人命我在此候着呢。请萧公子随我到二楼就坐。”
“让大人久等了,多谢。”
从酒楼的二楼上去,便是客房,走至嘴里一间,身旁的小厮推开门,微微鞠了个躬。“公子请进。”
客房内只摆放了一方茶桌,我看向茶桌上坐着的人,年仅逾五十好几,头发却已花白。茶桌边还站了一位年纪不过三十出头的貌美妇人,身旁立着一位年仅十四五岁的女孩。
女孩容貌清丽,双眉细长,一双眼眸仿佛含着一汪潭水,身子过于瘦弱,小小的,紧咬着下唇,一副胆怯的模样。
看见她,我嘴角略弯,温柔一笑,此人不是那清远伯府的尤芳吟还能是谁。不枉我大费周章,打点了府中的人私下去清远伯府找了清远伯,指名道姓这尤芳吟和他的娘亲惹怒了我。没想到清远伯府欺软怕硬到如此地步,连话都没听完,就把两人推出来要交给我,任我处置。
这些日子我苦思冥想,想着如何才能在薛府倒台后金蝉脱壳,想着如何才能躲过薛家的耳目做自己的事。
直到我想到了尤芳吟,姜雪宁的左膀右臂。不论是在原著里,还是电视剧里,都死于周寅之手中。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死。
“多谢萧公子肯施援手帮助我们林家,他清远伯府欺人太甚啊,我们林家只是一介白衣,指望着做点小生意度日。那清远伯竟因为小女貌美,强硬着逼小女做他们伯府的小妾,我们只是平民百姓,哪敢跟伯府作对啊,只能含恨把小女送入火盆里去,却没想那尤氏善妒,想着法的尽欺负她们娘俩……”讲着讲着那林远便伸手抹抹眼泪。
“清远伯府确实欺人太甚,不过以后你们便不必受制于人。有我在此担保,清远伯府日后不会再敢找你们一点麻烦。”我喝了口茶,将茶杯轻轻置于桌上。
“扑通”一声,只见那貌美的妇人拉着尤芳吟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别别别,使不得,快起来。”我起身敢忙要去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