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重自己,但也明白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她太倔了,从小到大,除非自己想通,否则别人说什么都白搭,就是因为这样,才容易钻牛角尖。
赵珩病了多少日,九歌就在屋里守了多少日,从乐安谷到澶州,她没什么朋友,幸好还有林沐时常过来。
一来二去的,林沐俨然成了赵家的常客,有时来了,赵珩还睡着,林沐便拉着九歌到院子里坐坐,有时赵珩醒着,林沐便待在屋里与他父女二人说说笑笑,日子一久,连躺在病床上的赵珩,都渐渐对林沐熟悉起来。
赵珩知道林沐是柴桑的义弟,也知道他虽然在柴桑手下办事,却并无一官半职,更是因为林沐从来不谈政事,所以只当他是世交的子侄,并不排斥。
平日里交谈下来,见林沐率真洒脱,甚至还有几分欣赏,呼他为“小友”,惹得林沐私下一见九歌,就喊她“侄女”。
赵珩生病期间,柴桑的心意到了,人却始终没有登门,林沐往赵府跑得勤,多少也有他的授意,听到林沐带回来的消息,赵珩一天好似一天,他心里也渐渐安心。只是他手头还有另一件事,叫人放心不下。
郭玮也病了,再加上临近年关,他想回开封看看,但是进京的请旨多次被驳回。郭玮给他的私人信件里,也语焉不详,多是些客套之语,全然没有之前父子的亲近。
再加上此前三九天也要送玉娘来澶州,仿佛桩桩件件都印证了王朴之前的论断,有人不想让他回开封。
而照当前朝中的形势来看,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王鹤。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名中一“鹤”字,是“鹤立鸡群”的“鹤”,可不是“闲云野鹤”的“鹤”。
此人倒是有几分才学,打起仗来也颇有谋略,在军中时,郭玮尚且还能压制住他。可自郭玮即位,他自视有从龙之功,又手握兵权,谁都不放在眼里,在朝中大有一手遮天之势。
说白了,他担心义父的处境。
可王朴告诉他,不必庸人自扰,有时间,不如去王妃处多走动走动。
他与玉娘成亲月余,彼此恪守礼道,相敬如宾。玉娘是个贤德的女子,待人接物挑不出一点错处,可义父所讲的,在乱军面前面不改色,在她身上看不出一点影子。
“在做什么?”如果不是柴桑出声,玉娘根本没有注意到柴桑正站在她的身后。
把手中的绣品放到一边,玉娘起身,沏了一杯茶,递到了柴桑手中。
“大冬天的怎么绣起了柳叶?”这柳叶看着还没什么生气。
玉娘笑了笑:“闲暇无事,瞎做着玩,想到什么便绣什么。”
柴桑不再多说什么,干坐着,只是喝茶。
“对了。”过了不久时,玉娘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进了内室,待出来时,手中拿了一件深色的衣服。
“天气寒冷,王爷时常外出,想起我从开封带过来一些布料,就给王爷做了这件大氅,王爷且试试,可还暖和?”
玉娘把衣服展开,柴桑顺势站了起来,任由玉娘从身后把衣服搭在他肩上,又走到他身前,为他系上衣带。玉娘靠近他时,手腕处有一股馨香,他对花草向来陌生的紧,也不知道是什么花的香味,只觉得过于甜了些。
“暖和,正合适。”他在着装上素来不在意,在外奔走从来只图轻便,并没有披大氅的习惯,今日一试,竟然如此暖和。
“既暖和,王爷可要时常用着,年轻时要顾惜自己的身子,不要像我爹爹一样,老来落下一身病。”
“褚将军南征北战,受苦了。”柴桑接着玉娘的话说道。
听玉娘提起父亲,他不由得也想起义父,义父的年岁比褚将军还要大些,前些日子开封传来消息,说他身体抱恙,想必也有日积月累的伤病,只是此前义父从不挂在嘴边罢了。
“听说父皇近日身上也不大爽利。”
柴桑解着衣带,这大氅着实太厚了,他就在屋里穿了这么一小会儿,便隐隐闷出了汗。
听到玉娘的话,柴桑有些吃惊,脱口而出:“你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