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阵仗…………………………………………………………
却带着一些莫名的清冷,有一股让人探索的神秘。
谢涟回头,见那刚在柳树下站着的青衣女郎正向他望来。
夕阳收敛起他最后的光芒,变幻成暗云,而那最后的光影,洒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虚无缥缈之中,她看上去肃穆如神女,神幻莫测。
谢涟朝她微微作了一揖,便笑着与她道“热闹看过了,某自然便该走了。”只是那女郎却似乎并没打算放过他。
“谢郎君”那女郎道,“这出好戏是某特意给你点。君不想看看,这出好戏后来还会怎般吗?”
完了,这还看上他了。谢涟立即朝她微微鞠了个躬,“谢娘子抬爱,只是某听过一句话,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某胆小又怯弱,还是先行一步了。”
说罢,他转过头后头也不回的便打算快步离去。
“四千石。”
这个数字有些惊人,谢涟不得不回过头来看她。
“郎君的月俸是四千石”她又再次强调道。
谢涟陡然睁大了眼睛,“阿郎可没说月俸有这么多!”
“自然,某从未于他说过具体的,现在,郎君有兴趣来听故事吗?”她手扶门框,夕阳连着屋檐的余晖映照在她身上,一半在黑暗中,一半在光明里。
谢涟眼里、嘴角都噙了笑,他似是极高兴的样子,一笑起来,眼睛便笑成了月牙形。
他深深朝她鞠了个躬,“某一切但凭仓曹差遣。”
赵青川遥遥看着他,他头戴黑布璞头,身着褐绿色缺胯衫,圆领小袖,衣长至膝下,开四片前襟,束腰带,下着白袴,长靴,动作舒朗,像个最朴实的乡间人。
但他却生着一副好相貌,长眉如剑,清秀俊朗,眼眸清亮,目光澄澈,当他舒眉浅笑时,有如春日阳光般直化进人的心底。
谢涟见她在打量自己,便也坦然让她打量,他在夕阳之下,浅浅微笑。
晴空碧蓝如洗,熏风舒爽的吹过柳丝,牡丹花悄然在园中盛开,有鹤一群从空飞过。
天还未透亮,辋川庄园别业的仆从们便开始陆续忙碌起来,今日是主家别业建好第一次举办筵席,据说不少达官贵人都要来,故而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巳时未到,便有客人陆续携家带眷而来,门口马车络绎不绝。
谢涟也打扮的猝然一新,只见他头戴崭新璞头,身穿紫地金锦襴圆领袍,腰束黑革,脚蹬皮靴,端的是少年意气壮虹霓,陌上少年足风流。
只见这所别业虽处于群山环抱之中,但却整体古朴端庄,它以别墅为中心,亭台楼榭,错落有致的沿山川流向自然展开。
他拿着名帖,缓步其中,便见园中栽种着繁茂的松、柳、桃、杏,芙蓉竹等植被。池里种满了莲,莎,还有菱。小径之旁,苔藓青青,蓬篙郁郁。蝶舞、莺啼,鹤憩池畔,各类水禽群游池中,遍地奇石,处处小桥。还有那龙头鹢首的画舫,不断在湖中穿梭往来。而各种打扮华丽的男女在园中相携而游,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走了一段,他便觉得有些炎热,便寻了个清净的假山处休憩,假山由上好的太湖石组成,人工堆叠的曲折幽深,怪石嶙峋,颇得古意。
他看的兴起,便找了个山洞想学那《才鬼记》中崔炜入洞寻阳燧珠。只是寻宝未成功,倒是惊奇在洞里发现了一堆未成形的木料。
他用手翻开这堆木料,见有的是未成形的车轮,有的是还未完工的细柱子,还有各种榫卯,他看着觉得有趣,便随手拿起这些料子制作了起来。
“谁让你动这些东西的!”谢涟听到这怒斥声诧异的抬起了头。他见一穿着红色织金绣百福,头戴同色明珠抹额的少年正叉腰愤怒的看着他。
他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眉若墨花,面若桃瓣,虽怒时却若笑,是个极为俊美的美少年。
“某以为这些是无主的东西。”谢涟停下了手中的活,对那少年拜道,“若不小心动了郎君的东西,请郎君原谅。”
他又不傻,这少年通身富贵,又把东西藏在假山下,自然是这主人家的郎君。
他先前以为这不过是无主的东西,故而兴起玩了一玩,现在主人来了,自然不能再玩了。
道完歉,他便准备转身离去。
“让你离开了吗?”他转头看向那少年,少年满脸戾色,随手攀了根柳枝就指向他。
“给我跪下!动了我的东西,还想一走了之。”
谢涟叹了口气,觉得大约是遇上麻烦了。他微微叹道“那郎君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