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就是：不花钱炫新花样

“《摩登安娜之夜》，时尚圈一年一度的嘉年华；有名气的潮人、拔尖博主、新生代网红，莫不处心积虑挤进会场，和各路的时尚教主，攀亲带故、歃血为盟。顺便和资本聊聊，为自己拉几单品牌方的广告预算。”

江若安一口气说完《摩登安娜之夜》的周边效应，把杨西迷的浑然忘我。她眼神专注，就像个迫不及待老师讲故事的幼儿园大班生。

“论谁是时尚圈的教主，我只服Celine。她把一盘人人看衰的烂棋，下成好棋；靠的不仅是眼光好，还懂得用人。”江若安充满渲染力的语气，比正牌的说书人还动听。

被一场又一场的故事带动，杨西情不自禁拿出半生功力吹响彩虹屁。

“Amber，你是个被总编耽误的广播剧说书人，也是个被总编耽误的神编剧。”

凭杨西现在的兴奋指数，要是手里有大声公，肯定拿起来炫。

那飘飘然的彩虹屁很对地球人的胃口，视觉听觉嗅觉都觉得香；但江若安只是淡淡一笑，没被彩虹屁冲昏头。

毕竟，她可是王者打工人的副总班成员，杨西那点小技巧，嫩的很，她没看在眼里。

“不过，Celine用的人确实都是硬货。除了企划Joyce，那个张灯结彩的行销总监Jeremy，简直就是迎亲队伍最前方的舞龙舞狮。”

杨西这生动的形容，引来江若安的笑声。

“要说谁讲话最有画面感，肯定是你。能把Jeremy那两米八的气势，说成舞龙舞狮，真有你的。Lexi，你得庆幸他已经离开摩安，跳槽到gala时尚杂志；否则，你准被他的群魔乱舞手法，搞成行走中的殭尸。”

一抹看破世道的眼神浮在江若安的俏脸上。

“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难不成，他想整合四刊的企划，变成行销企划艺术总监？”杨西的小眼神充满嫌弃。

“连我这个刚来七楼还没满月的小白，都晓得四刊的总编和广告部，是大魔王转世；他，不至于捐头颅、洒热血、干蠢事吧？”

如此简单粗暴的大白话，把江若安整笑了。

梦想攒够钱、带着老公到樱花国养老的江若安，除了找路子赚钱的脑筋动得飞快，并没有那啥的玄学功夫，不具备能掐会算的本事；之所以敢说出“Jeremy还在，杨西必定被搞成行走中的殭尸”，凭借的是她对吴明珠的了解。

“吴明珠非常想把四刊的企划整合在一块，但一来在业界找不到参考范本，二来也没一个热血青年愿意干这等蠢事，只好作罢。Jeremy晓得吴明珠想省钱的小心思，他不至于往自己身上揽破事；但有他在摩安的一天，吴明珠肯定要你这企划做出同款活动，但，不?花?钱?”

后面三个字，江若安一字一顿的交代，就怕杨西没听清楚。

普天之下的小白，只是蠢了点，并要知道，杨西何止听明白，她的身心都快冒出玩蹦极必伴随的尖叫感。

“搞企划不花钱？她这位上流社会的大妈既要我炫技，还要我把花钱的比下去；同时做到爆肝过劳，她补贴个两天假了事。是这样吗？”

杨西那双大眼睛，感觉快要喷出火。

“呵呵，吴明珠是时尚圈的老派魔头，主打一个经济实惠；但凡是她的员工，能凹就凹，能省就省。对她来说，干活就是：不花钱炫新花样。”

这时写在江若安脸上的幸灾乐祸表情，绝对可以放入北影表演组的教科书。

“别说了别说了，我这小心脏承受不起，CPU也快干烧了。还是聊聊Jeremy吧！他为什么离开摩安？Celine怎么舍得放他走？”

杨西的直觉告诉她，了解Jeremy的生死存亡路，有效防止自己的企划方向走错路。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江若安口气丝滑，像极八卦天后开坛，带领芸芸众生感受八卦的魔法。

“《摩登安娜之夜》是钱堆出来的。Jeremy擅长做大场面，把品牌方用美术馆的规格展现出来；琉璃吊灯、十几米长的红毯、铺满鲜花和射灯的走道，都是基本款，还有更多花钱的杀手锏。”

犀利从江若安那双勾魂的眼里迸出。

“例如，用那台同比例复刻的英国皇家马车，载着重要贵宾进会场，炫出独步天下的仪式感？”

杨西的小脸充满戏剧张力，把这华丽叙述，烘托成带有邪恶美感的梗。

“这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只有被Celine惯着的Jeremy做得出来。靠着这些规格爆棚的高级感，日出广场那对炒作第一名的夫妻，当然乐意站台；不仅自己来玩，还把他们圈子里的代表性物都请来。加上Celine自己的人脉，《摩登安娜之夜》很快变成名媛、明星、名人的年度打卡盛会。”

也必须是在老刊物爬文码字许多年的江若安，才有这种内建时尚八卦记忆的脑子，换做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