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陛下想好了?”
嘉云冷面无情,只是吩咐:“赶在行以南身上的痕迹消失前,打点好。”
这不是要硬生生将人逼死吗?暮雪低声嘀咕了一句,嘉云没听清,也不好跟她计较。
嘉云以为她磨了这么久,行以南的气性总算是小下去几分,没想到昨天晚上,行以南竟然掷地有声地问她,想要何人看见,眼底的明亮就连那青布都遮不住。
行以南再一次违逆了她。
不多时,陛下要在近云台上举办宴会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定的是两日后。
这是嘉云亲自下的旨意,行以南无法回绝,他知道自己惹恼了嘉云,无论如何,都会有一场灾祸降下来的。
到了那一日,行以南端庄地跟赴死一样,尽管他知道,嘉云想要的,不是他的命。
侍君衣服是新做的,嘉云有令,就算是没有,织室赶也得赶一批出来,织室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
行以南同陈文他们同为侍君,他的位置却在高位之上,嘉云的旁边。
他已经心惊胆战地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了这里,只好再继续往前,掩在袖子里的手已经将掌心掐的麻木。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禁步就要发出声响,看似高台就在不远处,却让行以南觉得如同酷刑一般。
等在那个位置坐下,行以南的后背已然湿成一片,可是今日的宴会,还没开始。
陈文的伤还没好全,右手包着白色的纱布,他一直盯着高位上的行以南,总有一日,那个位置,会是他的。
行以南低着头,谁的目光他也不敢去看,侍君的衣服被他扣到了领口,勉强遮住了那些痕迹。
一阵更胜一阵的苦熬之下,嘉云终于到了。
行以南跟随众人一起起身行礼,嘉云径直越过那些人,到了行以南的跟前。
她向他递出手。
行以南只能硬着头皮搭上去,嘉云握住他的手,附在他的耳边故意问:“紧张?”
往日里他同嘉云一起出席宴会,还有个驸马的名头,可如今,他这套衣服,身上的声响,无不昭示着他——
只是个男宠。
高台之上的声音,底下的人听不见,在底下的人看来,嘉云分明是在跟行以南调情。
行以南抬起头看着嘉云,他手心的汗意明显,嘉云又道:“要是紧张的话,不如现在就求求朕?”
行以南低眉顺眼,不发一言。
嘉云轻呵一声,“都平身吧。”
嘉云的后宫,总共也没几个人,暮雪居然难得地松了一口气,这么几个人,应该不至于将行以南逼死。
宴席已开,宫人一波一波地进来上菜,行以南对酒产生了厌恶,他悄悄地将摆在他桌上的酒移远了一些,好像眼不见就能心不烦。
嘉云看在眼里,她起了坏心思,在一片丝竹之声中问:“为什么不喝酒?”
她是故意刁难,想看他的脸色惨白,嘉云从来如此恶劣。
行以南抿着唇道:“臣不胜酒力。”
很好,知道她今日就是为了为难他,居然还不肯服软,嘉云的眼神暗了一瞬。
“陛下到底还是喜欢行以南的。”迟言在陈文身侧开口,他在陈文这里吃了亏,也要让陈文不好受。
陈文捧着那只伤了的手跑去长乐宫找嘉云,非但没得到召见,反而还被嘉云赏了一杯烈酒的事情,迟言已经知道了,他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陈文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想要你的脸了?”
迟言不由自主地捂上了自己的脸,“这是宫宴,你也敢发疯?”
陈文笑了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陈文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他盯着迟言,似乎是在打量哪个角度更好下手,迟言转过身去,再没搭理过陈文。
陈文真的是个疯子。
宴会进行到一半,嘉云忽然将行以南招到了自己身侧,大家都看见了,但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陛下愿意要谁在她身边,就能有谁在她身边,即使是这位本该死的驸马。
行以南背对着大家坐着,谁也不知道他正被嘉云死死按住,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嘉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她问:“驸马,还不求饶吗?”
几乎是在嘉云动手的一瞬间,行以南就察觉到了嘉云的用意,他觉得那些痕迹难堪,嘉云就要他在众人面前都露出来。
行以南冷得直坠入谷底,他不知道这样的折|辱,什么时候才能到尽头。
第二颗扣子也被挑开,行以南浑浑噩噩望过去,嘉云饶有兴致地对他挑眉,口型是——
驸马,向朕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