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墓(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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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许多桃花源的村民,本来都凑在半塌了屋顶的院子外,议论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又见大钟之上一男一女打了起来,男子是那个住在钟上的怪人,女子是昨天刚搬进来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姑娘。
些许村民懂武,惊讶赞叹两人武功之高,凌空剑气收放有致,招过之处,切磋武艺不伤人性命。
丰沉开始还数着招式,慢慢的眼睛跟不上两人出剑的速度,周围聚过来越来越多的村民,总打断他问这问那,他出于礼貌解释,自家妹子和这位钟顶大侠从前认识,让大家不要担心。
大钟被两人的剑气横来扫去,来回摇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丰沉紧紧捂住耳朵,内心慌乱,无比难受。
与丰沉一般,村民们也被钟声震得头疼,秋水剑诀的巅峰相对,虽及不上当年的叶渡之,但内劲之强也胜过半个江湖。
见周遭受到牵连的无辜村民,两人同时收了剑。
“丰大哥,你没事吧,”叶熙神色担忧,方才切磋起劲,竟忘记了钟下还站着个病弱的丰阁主。
“我没事,”丰沉满脑子还是嗡嗡的钟声。
秦玉琢靠在钟边,观察着丰沉,他已经确定叶熙是如假包换的小师妹。师父死后,有安王府照顾小师妹,小师妹的武功招式里有苍山的痕迹,孟来空该也指点过她一些。这病弱公子与小师妹同路,来到这魏王墓,或许是王府的人,又或许,是苍山的人。
魏王墓有进无出,他尝试多少年,依旧破不了燕逐流的机关,小师妹或许也会与他一般,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丰沉把狐裘裹紧,“不如我们回去屋里说话。”
叶熙点头,虽然他们的院子毁了半个屋顶,但还有一半是能住的。
秦玉琢也有许多话想问叶熙,他被困在这里十年,江湖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全然不知。
“大师兄,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叶熙郑重其事的问。
“孟来空不都与你说过了吗?”秦玉琢道。
“我与想听大师兄说,或许其中有误会,”叶熙道。
“那夜,七杀门突然来袭,”秦玉琢回忆,“大师姐当晚也在守夜之列,察觉敌人进犯山庄,立刻放飞天幕示警。”
天幕是落叶山庄警示用的烟花,叶熙小时候见过几次。
“天幕一响,所有弟子都起了身,我也随着师弟师妹们一起到了外面,此时七杀门大批刺客杀到,已然闯过了山庄之外的机关阵地,”秦玉琢当时还不知黑衣人是七杀门的刺客,江湖门派之争,谁这么大胆敢来惹落叶山庄。
“据我所知,落叶山庄之外的阵法为苍山所造,”丰沉略知一二,“叶庄主在世时,并不在乎山庄的戍防,之前的历任庄主,也从没认为哪一家门派敢与落叶山庄为敌。是他的义弟,如今的武林盟主孟来空,在山庄之外,为落叶山庄建了一座机关阵。”
“武林盟主!孟来空那阴险小人竟然当上武林盟主了!衍山呢?以衍山和朝廷的关系,武林盟主什么时候轮到苍山了?”秦玉琢听见孟来空的名字大怒,他十年困在这鬼地方出不去,竟不知江湖变样,苍山竟然压过了衍山做了武林之首。
丰沉作为衍山三圣的半个徒弟,对自家山门的落魄很是羞愧,但论武功,苍山本来就比衍山厉害,这是江湖儿女有目共睹的事实。
叶熙问,“大师兄,你说孟师叔欺骗于我,是什么意思?”
“我亲眼见孟来空,出现在落叶山庄。那时师父已被七杀门歹人害死,他与七杀门的刺客站在一处。他常来山庄与师父喝茶对弈,就算蒙着面,我岂能认不出他?他从师父的手中,拿走了秋水剑。但当时我已经身负重伤,他们人多势众,我绝不是对手,就趁乱……逃走了。”
他身为门派首徒,本该血战到死,可大师姐为他挡下一剑,说他必须逃,把今夜真相告诉世人,夺回秋水剑,为师父报仇。
然这么多年,他出不得魏王墓,别说报仇,还染上了奇怪的病,对不起同门,也对不起师父。
“不……不可能……”叶熙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孟师叔是七杀门的同谋,绝不可能,他没理由害父亲。”
“阿熙,你先听师兄把话说完,”丰沉直觉秦玉琢说的才是真相,要不孟来空当年埋尸体怎么那么快,但其中许多关键无法自圆其说,“七杀门突入机关后,落叶山庄的弟子都有警觉,叶庄主呢?”
“那时,师父正在酣战,十几个七杀门刺客围攻师父,师父一点也不落下风,甚至十分不屑与那些蝼蚁较量,”秦玉琢眸瞳中闪现尊敬与崇拜,继而恨痛交加,目瞪欲裂,“可师父他……他……突然仰天咆哮,发疯似的抱头呈痛苦之色,如有走火入魔之征兆,七杀门刺客趁此机会,十八把长刀齐砍,师父就……倒在血泊之中……”
凄惨之景,历历在目。
“七杀门似知道秋水剑诀的弱点,我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