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之作

他以为蒙住本王的千里眼，本王便猜不到他干了什么足以让我把他挫骨扬灰的事吗，留他一命已经是本王最后的仁慈。”

如果他没有选择对我动手，现在的言峰绮礼大概会和王成为很有共同利益的合伙人吧。

我想了想，揪住王衣袖的手转而去寻他的。金发的王眯起眼睛看向我，可能并不理解我为什么忽然就要去牵他的手，却还是在我触到他的一瞬间就将其舒展开，让我更方便把它握在手心。

“王，如果不是我的话，您想必会十分看重这位神父吧？”毕竟能让您放弃一位以臣下之礼努力供奉自己的master转而去和他结盟的人，怎么看都是更让王重视的存在。

“嗯。”这点他倒是承认的很干脆:“绮礼啊，就像是由本王亲手塑造的作品，与征服王和saber的区别一样，远坂时臣是已经完成的灵魂，而言峰绮礼则是尚未被开发的原石，本王只是看出了他的内里深处的压抑并稍微加以引导罢了，结果这家伙的成长倒是让本王觉得相当不错，在这个时代也算难得。”

“哦……”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现在的绮礼，对您来说也是完成品了吧。”

“是，但就算他是本王亲手制作的完成品，也不会以财宝的形式纳入王的宝库。”

“为什么？”

“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这点不存在「如果」的假设。”

“……”我很感动虽然但是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个东西……哪里怪怪的——因为隶属于「王之财宝」（大概？）所以顺其自然的被归于物件那一类了吗……

“愚蠢的杂种，此等无知的问题也要麻烦本王。”王斜觑我一眼，脸上露出了些许嫌弃的表情，眼看就要起身回屋，我赶忙将他按住。

王甩了两下居然没甩开，见我大有如果他坚持要走我就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他手上的架势，眉头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两下，在骂我一顿和把我整个人提起来丢到一边去之中考虑了两秒，最终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

“最后一个，真的最后一个。”本以为会被丢开的我捏着王的手，目光极其诚恳的看向他，努力传达出想得到一个切实答案的态度:“依您之见，我是否也属于完成品的范畴？”

我对您来说，是否也可以被归为具有可以收藏的价值呢？

这并不是说，我渴望被王收藏什么的，虽然确实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想知道自己是否成为了就算是王也会点头赞许的人，我是否有资格与王站在一起，我有自己的私心，不是以臣的身份，而是……

屏住呼吸，我眼巴巴的看着他，目光紧锁在那张找不出一丝瑕疵的脸庞上，期待着那两片薄唇之后的答案。

“你离完成品还差的多，就算是，你也不是本王的完成品。”王直视我炽热的目光，勾起唇角，给了我这么个意味不明的答案。

“王，我不明白……”是说我还不具备那种条件吗？

“你并不是由本王打造的璞玉，成就你的正是你自己，仅此而已。”王伸出那只没有被我牵住的手，胡乱揉了揉我的头顶，然后顺过一缕发丝缠绕在手指上，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柔和，但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无论是本王，亦或是那个家伙，我们都未曾引导过你要成为如何的作品，我们给你的从来都是选择而并非道路，你自己选择活下去的愿望，自己选择为了那个小姑娘死去，自己选择……回来找本王，依靠自身的意志走到如今的地步，此之所以为你。”

“但你如果认为自己就要这样了……”他看着我，头歪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观察我的回应，我摇了摇头。

“那本王就没有把你留在身侧的必要，相同的话本王已经说过很多遍，我们的路远不止于此，所以你如果敢就此画上句号……此等无趣和无价值，本王不介意当场送你回冥府。”

“……”又来了，吉尔伽美什式的放狠话。

“好了，对杂种心血来潮的谈话就此结束了，再有这种耽误本王补眠的无聊问题就等着被问罪吧。”他抽回被我紧握的手打了哈欠，便起身朝他的卧房走去。

直到王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我都还在沉浸在回味王的话留给我的深思中。

或许我真的还没有成长到可以让王就此放心的地步，同样的，可能我还没有那么可靠。

我只是一棵树苗，一棵不知道要开出怎样的花，结出怎样的果的树苗。

但王依旧在看着，或许，期待着，这棵树苗能长成一个他也会为之骄傲的高度。

如果真的到那种程度，也许我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