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哉悠哉地堵住社会姐,和颜悦色地让她把钱包拿出来。
社会姐吓懵了,哭着拿钱,窦章却不接。
窦章说他只要三十块
三十张一块钱。
让社会姐一张一张还给蔡苒,还一张,说一声对不起。
半个教室的体校生,个个人高马大,肌肉发达,杵在教室里像一堵厚实的墙。
保安来了看见这阵仗都不敢动。
社会姐哭得梨花带雨。她认的哥哥们一个也不敢进教室。赵渝也来给蔡苒出头,跟窦章他们一道翻进来的,虚张声势地站在窦章的旁边。
窦章格外温和地说:“不要害怕,我不打女人。”话锋一转,他拍着赵渝肩膀:“——但是,他打女人,你小心点。”
被委以重任的赵渝大言不惭地吹嘘自己:“那可不,我是打女人长大的。”
这句话被后来赶到的警察记录了下来,一并报给了家长。
那晚,赵渝凄惨的挨打声响彻平安坝,他撕心裂肺地喊:“我错了我错了妈,我错了妈,我莫打过女人!我是瞎吹的,我莫打过女人,你分明知道我是被你打大的——”
那以后,为了避免校外报复,窦章接送过接蔡苒一段时间。
没成想,上了班,他还能接蔡苒下班。
窦章把她手里提着的餐盒接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灯下。
城市小,晚上就很静谧,没有大都市的喧嚣。冬季的夜晚只有雪水汩汩流向下水道的声音。
商店晚上九点就全关完了,路边只有一个夫妻档的小吃摊还开着。烧烤的香味飘出来,摊位上挂着白织灯泡。夫妻两人低声说着家常话,男人烤着肉串,女人在洗菜板。摊位面前站着两个也是刚下夜班的年轻情侣。
窦章点了根烟,叼在嘴里。
他腿长,走得快半步。
蔡苒也习惯走在他后面。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往往都是窦章走在前面,赵渝大跟屁虫粘着他,蔡苒一个人走在他俩的身后。
夜晚安静,就适合聊天。
蔡苒问他:“还在相亲吗?”
窦章自嘲:“算了,我跟我妈说,就我这破工作,长期跑外地,偶尔回趟家,喘口气休息会儿就晚上八九点了。再休个三五天的假,又得往外面去折腾,别说谈恋爱,我屋里头那个电饭煲都生锈了,她先找人给我除除锈吧。她和我爸想抱小孩,求人不如求己,我给她写了四字批语:自力更生。”
蔡苒奇道:“你以前那些女朋友呢?莉莉,花花的。”
窦章一巴掌拍她头上:“什么乱七八糟的,大人的事儿,小孩少打听。”
蔡苒怒视他:“咱俩同岁!”
窦章道:“哦,谁让你读书晚呢?”他在这话口上停顿住了,不为其他,想起了蔡家那一堆破事,不愿提起来,这是蔡苒的伤疤。他转了话题:“我这作息,也就能赶上你晚班,做个好人好事,送你回家。”
蔡苒:“没必要送。”
窦章不以为意:“别客气。别人单身可以遛狗,我这作息也只能遛你了。”
蔡苒面无表情地看着窦章,这幅神情活像他再嘴贱一句,她立马要把这位一米八五的成年男性原地人道毁灭了。
气势很足,可惜没用。
窦章不为所动。
两人拌嘴间,窦章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是赵渝的消息。
蔡苒探头过来看:“大晚上的什么事?”
只见赵渝先发来一条:早哥,我妈催婚催得急,我骗她我有对象了,她吵着闹着要见,我没办法,我租了个对象。
蔡苒和窦章对视一眼:“...”
蔡苒评价:“你俩爸妈都挺急的,要不你俩凑合凑合,都是知根知底的家庭。”
这话说的。
窦章想抽她了。
紧接着又是一条信息:江湖救急,明天我租的对象先到,早哥你帮我接一下,火车车次稍后发你。
“...”
窦章啧了声:“对象还要租,没出息。”
蔡苒道:“是啊,毕竟你有三个老婆呢。请问这个金老婆,银老婆,铜老婆,哪个才是你掉的老婆呢?”
窦章抬手敲了蔡苒一个爆栗。
走至出租屋楼下。
这是个老小区,最高的楼层只有六层。外面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大门,只有一个形同虚设的铁门,早就没了锁,任谁都可以推开。
楼房米黄色的外墙已经斑驳不堪。
楼下几块秃掉的草坪安装了几根晾衣支架,晒满了衣物和被套。
——这还是窦章安装的。
最初,很多人家都没有阳台,所以在窗户上自己搭建了铁网,把衣服晾在上面。这很危险,万一不牢固,人走在下面就可能被砸。派出所的人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