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遇故人
快马加鞭,我在傍晚时分赶回了北都城,晚霞遍天,落日的余辉映在前方的角楼,血红的琉璃瓦,压着青石墙,朱门紧闭。
偌大的北都,除了衡王府,我已无处可去,这里离朝廷最近,我要查明真相,若是能找出当年陷害我祖父之人,必想办法除之血恨。
这十几个时辰发生了太多的事,像是做了一场梦,可是点点滴滴又真实地在我脑海中闪现。
铜镜中的丑颜原来是假的,我却无一丝欣喜,悦己者已不在旁,容貌对我来说也不再重要。
我独坐窗前,望着窗外草木萋萋,蒲苇依盘石而生,定楠,你会怪我没有履行诺言吗?天涯海角,与君相随的永远有我的心。
噎下泪,我开始思索如何查清当年祖父与父亲被陷害一事的真相。
祖父位居国公,父亲是骠骑将军,而衡王一直以来手握北方军兵权,多年来四处征战,衡王与祖父、父亲应该有所往来,王府中说不定有当年的线索,我何不从这里找寻突破呢?
这几日依旧是在王府绣房忙着刺绣,我却一直留心听着王府下人们说起府中的人和事,还主动将绣房里跑腿的事揽了过来,希望能多在府里走动,清楚王府的构造。
夜幕已至,乌云遮月,是个机会。
刚入衡王府时,管事嬷嬷曾叮嘱我们不许随意走动,也顺带告诉了我们后花园荷塘边的书房是禁区。
许是衡王武艺高强,王妃乃将门出身的原因,王府内甚少巡逻的侍卫,所以我决定今晚夜探衡王书房。
一方黑帕遮面,我小心翼翼地伏在荷塘边。
亥时刚至,书房灯灭,有几个人影出来,身形高大、昂首阔步走在最前面的隐约就是当日远远见过的衡王,身后跟着几个手持拂尘的小公公。
待他们走远,我一翻身,向书房方向走去,小心翼翼推门进入,屋内漆黑一片,我拿出随身带的火折子点燃。
借着这微亮的火光才看清这屋内,书房并不大,而我已行至书案旁,两侧是书架,里侧有个檀木嵌金丝绣有百鸟朝凤的屏风。
不容耽搁,我行至书案旁,衡王每天定会处理些北都事务,我借着火光,仔细翻看起书案上的奏本。
“王爷,您还未休息吗?”
突然的一声喊叫让我大吃一惊,顾不得再翻看,吹灭了火,快速来到门后,一个脚步声逐渐走近,我深吸一口气,拔出了藏在怀中的匕首。
“王爷,”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人。
我一咬牙,左手握住他的嘴,右手将匕首对准他的喉咙,不想给他任何还手的机会。
“嗯……”
“别说话,否则杀了你!”
我握紧他的嘴,轻声说道,反身用脚轻轻关门,手却微微有些发抖。
“你是何人?”我松开握住他嘴的手,轻声问他,“若要喊叫,立刻杀了你!”
“呼,”他松了一口气,“姑娘饶命,我是王爷身边的侍卫,不知,姑娘深夜在此有何贵干?”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恐惧,却带着一丝笑意。
我不回答他,既然被他发现了,自然不能再找下去,只好想个办法将他绑起来,我才能离开。
正想着,突然他抓住我的右手,反手将我双手控制在背后,无法动弹。
我一惊,他身手如此迅速,武功定然高强,正懊悔,他已点燃了屋内烛灯。
突然的亮光让我顿时睁不开眼睛,片刻,我才看清他。
年约弱冠,身型高挑,身着雪白袍服,腰系玉带,半束半披的黑发更衬得他面如冠玉,鼻若悬梁。
不知为何他与定楠的脸型眉眼有几分相似,只是不像定楠的眼睛那样坚定明亮。
这个人眯着眼睛看着我,眼神透着高傲不屑,嘴角弯起似笑非笑,看其打扮,不像王府侍卫。
在扯下我黑帕的一瞬间,他看着我一下愣住,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大发出亮光,嘴角微微上扬,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似乎带着一丝惊喜。
凝视我半晌后,他将我放开:“你,走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虽有不解,但还是转身出门离开,见他并未追来,也未发出声响,我才松了口气。
回到房间,我仍是惊魂未定,皓月等人已入睡,我轻声躺进被褥内,悄悄卸去外衣。
一连几日,我在绣房做活,没有再见过那个人,终于安心,决定另想计策。
晚间准备歇息时,掀开棉被,突然发现有个纸条,我见无人注意,悄悄行至屋外才打开,里面的内容让我大惊:“白姑娘,今晚戌时倚碧亭见。”
衡王府怎么会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约我见面又是为何?
我一看滴漏,已近戌时了,便立刻赶到王府后花园西北角的倚碧亭,在王府一个多月,我已熟悉地形,此处较偏僻,夜间无人。
远远的,我看见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