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察觉

顾渊是被一阵耀眼的阳光刺醒的。

他皱了皱眉头，将白皙的手指搁在自己的额间。

须臾，顾渊才坐起身子，他怔愣了片刻，随后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窗台上，灰色的窗帘微敞在窗台的一侧，室外的阳光强势地透过窗户上透明的玻璃，挥洒在了整个床头，一片光亮。

顾渊抚上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站起身穿上了拖鞋向客厅走去。

客厅中，文昭藜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她的手中还捧着昨天没有看完的书。

一阵脚步声将文昭藜的思绪从书中拉了出来，她抬起头，见来人是顾渊，便歪头一笑：“嗨！早上好。”

“……”顾渊沉静默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你一向都这么随便吗？

“随便？”文昭藜不理解。

“你不穿拖鞋吗？”顾渊默默看向文昭藜光着的脚丫，“昨天在院子里的时候你也没穿。”

文昭藜恍然地点了点头，接着鬼扯一通：“光着脚凉快，天儿这么热。”

“……”顾渊用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瞥了一眼文昭藜，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他简单地进行了一番洗漱，然后回到房间换上了一件白色的套头T恤，接着又回到了客厅。

文昭藜头也不抬地对他说：“早饭已经做好了，在餐厅。”

“秦妈呢？”顾渊弯腰坐到了文昭藜身旁。

“她出门了，说是要去超市采购。”

见顾渊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文昭藜放下小说，抱着手臂看向他：“你不去吃早饭吗？”

“没有这个习惯”

“……”文昭藜像是听见什么新鲜事一般，瞬间来了兴趣，“你在国外也不吃早饭啊？”

“不吃。”顾渊掏出口袋里的耳机戴在了耳朵上，靠着沙发闭目养神起来。

文昭藜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道：“你还是去吃吧，秦……我妈很早起来做的，你要是不吃不是白做了吗？”

顾渊：“……”

文昭藜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顾渊，无奈道：“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

“那你去吃吧。”顾渊掀起眼皮，“你吃了就不浪费了。”

“我已经吃过了。”文昭藜继续鬼扯道。

顾渊淡淡地看着文昭藜，片刻之后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朝一楼走去。

文昭藜见他起身，眉毛一挑，也跟了上去。

— —

当二人来到餐厅后，看着宽大的餐桌，皆是一愣。

只见在餐桌上的一块小小角落里摆着一个简单的白色餐盘和一杯牛奶，盘子中放着一片焦黄色的荞麦面包，而面包上搭着一块圆圆的煎鸡蛋。

“这就是你说的需要起很早准备的早餐？”顾渊端起盘子看了一眼，又放了下来。

文昭藜：“……”

这个秦妈怎么回事！昨天晚饭做得那么夸张，今天早餐又做得这么朴素，她什么脑回路啊。

文昭藜讪笑一声，伸出手指了指桌上的盘子道：“再简单的料理也是需要耗费人的精力去做的嘛……都是心意……”

“啰嗦。”顾渊拉开椅子俯身坐了下去，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了盘子左右两侧摆放着的刀叉，吃了起来。

文昭藜见状也跟着坐了下来，她无聊地用左手撑起自己白皙的脸颊，而右手的五指则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

“啪嗒……啪嗒……啪嗒……”

顾渊抬起眸子，先是看了一会儿文昭藜不停制造噪音的手指，又将视线移向她一脸呆愣的面庞，语调清冷地说道：“你能别吵了么？”

“嗯？”文昭藜抬头对上顾渊的眸子，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sorry！”

两人的话音一落，餐厅便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静谧。

安静了没多久，文昭藜就又有些坐不住了，她百无聊赖地左看看、右瞅瞅，接着将视线停留在了顾渊受伤的眼睛上。

此刻文昭藜心底的好奇就像是蚂蚁一般啃食着她的心脏。

她踌躇了半响，还是将头凑到了顾渊的跟前：“诶，你眼睛是怎么回事啊？在国外被人欺负啦？”

“啧，不对！”文昭藜下一秒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像你这样的豪门少爷谁敢委屈你啊。”

“……”顾渊放下餐具，眼帘轻敛，“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有受委屈的可能。”

听见顾渊说的话，文昭藜瞬间来劲儿了：“你这话里有话呀？”

顾渊嘴唇微抿，神情肃清：“你还是收一收你的好奇心吧。”

文昭藜见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了，她撇撇嘴，起身迈着步子向楼上跑去。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将采购单上的物品买齐的秦妈此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