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友
了然:“诶,那谁没一起回来?”
旁边人用手肘一撞:“早分手了。”
她把眼斜着向顾津南一瞪,两颗荔枝似的,掉转头对同学说:“投身建设祖国新闻业,不走了。”
麻将桌那边空出两个位子,孟西荞好久没打,被卫洲一诱惑,手痒得很,扯上顾津南坐下。下手是卫洲,对面坐的人叫池雨,当年国际班的班花,和卫洲之间的故事堪称晏中意难忘。池雨额前梳着轻薄的刘海,长发在后脑勺扎成一个圆润丸子,瓜子脸上乌溜溜一双杏眼,比高中时还漂亮几分。
自动麻将机把洗好的牌推上来,卫洲看一眼骰子数,说“顾津南别喂牌啊,作弊罚俩。”
西荞许久没打麻将了,前四把都是卫洲或池雨和牌,她和顾津南都没有开和,第五把牌铺出来,她一面推牌一面向着顾津南说:“你数学不是很好么,再让卫洲多和几把,他一个月的油钱都是我俩报销了。”
他们用的是筹码,打个乐呵,最后也不是真兑的。
顾津南正在那看牌,说:“你是他上手,扣他牌啊。”
孟西荞好久没打过麻将,哪里还有算别人牌的能力,看他不配合,在桌子底下踢出去一脚。
卫洲说:“孟大小姐出去七八年,还记得规则也不错了。”
顾津南这会儿倒是附和起来:“可不是。”
说时已经起完牌了,西荞一看,有二三条和两张六条,扔哪张都不是,都想留着配,筒子有四筒一对,五筒一张,起手打出去那张五筒。
对面的池雨开口:“一上来就拆五筒呀?”
卫洲接过去,“送牌啊,谢了。”
又抹了几圈,西荞把五条七条都扔了,显然是在等六条。吃下一张四条,把杂牌红中打出去,又给池雨凑对子了。
她急了些,向顾津南使眼色,腿挨着桌子边,又踢了踢他。
顾津南回过来一个眼神,嘴角浮出似有若无的笑劲来,手一撒,扔过来一张六条,西荞把手里的牌往前“啪”地一推,满面笑意说:“胡了!”
卫洲凑过去挨个算牌,“哎真胡了。”
西荞雪白的牙齿由粉唇缝中露出来,“那是。”
卫洲说:“唉,痛失一周油费。”
说时,有两位服务员抬着一个精致的小方炉进来,屋里瞬时铺满茉莉花香蒸腾的气味,卫洲惯会鼓捣这些珍异羹肴,轰地起身围过去。
一群人玩累了自围坐在沙发上吃东西,卫洲拿手机时往桌上看了一眼,刚才那把还没洗牌,顾津南的牌正立着,他略略一瞟,大叫一声:“就知道顾津南喂牌了!”
西荞也凑过去看,发现顾津南已经凑了一个对子三个顺,就差摸到的那张六条,要是他用了那张牌,还早自己一步胡。
屋里子开着空调,可她背上忽然发起一阵热来,烤火一样,由后背往脖子上耳根上窜,在白嫩的皮肉下泛出轻微的红。
面上还是做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哦了一声,把着银茶匙去搅杯子里的花茶,向唇边一送,被呛了一下。
徐徐抬眼,乍撞进顾津南眼底,他闲闲靠着椅背,头枕在上边,一声不响地注视着她。
西荞又呷了一口茶在嘴里,转过眼珠去。
顾津南地声音低低送至耳边,“没良心,给你喂牌也捞不到一声谢谢。”
她目光落在手边的双层玉瓷果盘上,下层堆着满满的鲜桔子,没人拿,上层是小袋装的各式果干,里边有一种芒果干是她惯爱吃的零食。
西荞捡了仅剩的两包,往顾津南手里一搁,“这个好吃。”
零碎的牌声再响起来,顾津南真开始算起牌来,自己无所谓输赢,净注意给下家喂牌,西荞胡到第三把时,卫洲不干了。
“你俩,红牌出局!烦不烦呐。”
西荞骄傲地把牌一推,“手气好,不行吗?”
卫洲摁下洗牌键,在哗啦哗啦的洗牌声中对池雨说:“瞧顾津南这一如既往的贱样,金奖也是一声不吭就拱手让出去了。”
顾津南忽然清咳一声,西荞扭头盯着卫洲,怔神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