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一束束烟花升起在海面，绚丽多姿的花伞撑起在夜空里，天台上用餐的人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只有秦雷和高岚不说话，看着五彩斑斓的夜空，各自思量着。

高岚一脸的冷静，“有多灿烂就有多寂寞，”她轻叹着。

“海和天原本都是寂寞的，只是人不甘于寂寞。”秦雷喃喃自语。

高岚看着秦雷侧颜，黑夜中一张瘦削的脸，高眉骨下的一双眼就像这海面一样平静不动声色却暗流涌动。他目不斜视看着远方，烟花闪烁下他的身影狭长，他全然一座孤岛的样子。高岚拿着红酒杯对着夜空的烟花自饮，有人明明就在身边，却让她依然孤寂。当烟花落尽，圣诞歌声响起。秦雷身体前倾地看着高岚，拿起酒杯，“圣诞快乐！希望我们的合作顺遂。”高岚看着他一脸正式，附和地举杯。

“事随人愿，人随心愿。”她一口而尽。秦雷二话不说仰面喝尽。他们四目相对，却无言，彼此心照不宣。秦雷又要了一瓶白兰地，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秦雷面不改色，身体却有些飘散。高岚终于开口，“我不能喝了，”双手抚着额头、脸颊。秦雷见她没了平日的冷静、矜持，眼波迷离，肩头斜靠椅背。这时天台上只剩下他们俩，善雅在远处的服务台看着他们俩，秦雷向她招手，“麻烦你找两个代驾司机，”他手指着自己和高岚向善雅示意。善雅立刻明白，“好的，我去联系”。

“等代驾司机过来吧，”秦雷起身站到围栏前，这时周边的桌上的人在一对对地离开，他高举手臂活动拉伸，夜风习习寒凉入身，他拉上外套拉链，戴上连衣帽，只露出眼鼻，鼻挺如峰地伸出来。高岚咳嗽几声，单薄的外套显然不够抵寒，她双手抱紧在胸前，看见腕表已经凌晨两点。吸入的寒气从鼻腔一直凉到胃里，她一只手臂护着胃部，另一只手捂着鼻。

“代驾司机被堵在路上了，这会过不来，可能要一个钟以后了，你们看怎么办？”善雅急匆匆走到他们面前。秦雷看着高岚，等着她开口。

“这么晚了，不等了，”高岚脸色煞白，“这里现在还有房吗？”

“我去查一下，”善雅忙回服务台查询电脑信息。

“你身体不舒服吧！”秦雷看出了高岚神情不对。

“不想动了，”她趴在桌上，后背微微颤抖。秦雷快手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客人刚退房，就剩这一间。平安夜客房早就订满了。”善雅跑过来，看着高岚难受得说不出话，又看看秦雷。

“那麻烦你定好这间房，”秦雷扶起高岚。

“你们在前台等一会，我去收拾房间。”善雅又跑回去。

秦雷扶着高岚到前台沙发上，她全身无力地靠着。秦雷手背蹭了一下鼻尖，看着面前的大女人高岚此刻柔弱得像只猫，紧蹙的眉头，急促的呼吸，他将外套前后翻过来给她盖好，然后在前台来回踱步。

“房间打扫好了,把证件给我登记一下吧，”善雅走到前台电脑前看着秦雷。”

秦雷正面眼对眼看着善雅，欲言又止，还是拿出身份证给了善雅。善雅快速录入信息，把身份证递给秦雷，她就像完全不认识秦雷一样，那不惊不疑的样子打消了秦雷的顾虑。

“你们可以进房间了，”善雅把房卡递给秦雷。“谢谢！”秦雷扶起高岚走向通向房间的走廊，善雅职业性礼貌地向他微笑、点头，目送他们。

当他们俩进房间后，高岚捂着嘴直接进了洗手间。秦雷本能地打量着房间，一张大床，靠窗一套桌椅，没有多余的东西，简洁干净。高岚出来后无力地躺在床上，秦雷看着她，脸上没了妆容，冷白的肤色，双眼紧锁，嘴角紧闭。他给她盖好被子，“你休息吧！我走了，”他拿起外套。高岚眯起双眼看着秦雷，“把我喝倒了，你要走？”

“不好意思，没想到今天你会这样，你一向酒量很好啊！”他陪笑，“我不走，难道要在这坐一晚？”

“对，你就在这坐着，我还难受着,”高岚一幅没商量的样子，虚弱又任性。秦雷不知所措，“我申明，没有逼你喝。”高岚瞪着他，“结果就是我喝倒了，”秦雷一看这根本不是讲理的时候，便拿起水壶烧水去了。高岚躺着，手揉着胃腹。秦雷倒好热水放到她床边，然后退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高岚不停地揉胃，

“喝热水吧，会舒服些，”他语气和缓，眼神关切。高岚有些烦躁，翻身趴着，根本不听他的话。秦雷只好起身，轻拍她的后背，将她慢慢扶起，把水杯送到她嘴边，“快喝，凉了就不能喝了。”高岚很艰难地喝完一大杯热水又无力躺下了。秦雷低头弯腰，搓着双手，“我来帮你按揉一下，不介意吧？肯定比你自己揉管用。”高岚无奈的眼神没有拒绝。秦雷一只大手的手心对着她的胃部快速顺时针揉着，她闭上眼，整个人像一个沙雕不堪一击。

秦雷停下来，把被子给她盖好，把窗帘拉严实，又坐到窗下，他穿好外套，连帽子都戴着，准备着这样过一夜，房间只剩一束微光，满屋的寂静。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