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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有些奇怪。
覃管家的视线始终在她身上打转,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不如直接问出口吧?
迟雪咬着筷子,默默地想到。
晚饭后,迟雪走出宅邸门,朝外眺望。庭院里四散着立起灯柱,在夜间亮起幽暗白光,比起照明,更像渲染气氛。她看见有人在玫瑰花丛中忙碌,迟雪走近些,发现是覃管家。
迟雪索性走得更近,而原本正在修剪花枝的覃管家,转过身来看向她。迟雪盯着覃管家的脸庞,她的微笑像是被缝在脸上的一块布料,用以遮挡覃管家的真实情绪。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迟雪说,“为什么你们会关心我的喜好?比如我喜欢的明星。又比如……你盯着我吃饭。是想观察我喜欢吃什么吗?”
她又说:“还是说,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迟雪的错觉,在她把问题问出口后,停留在覃管家唇角的阴影,似乎变得更大更深。覃管家笑得更加开怀,也显得更加诚挚。她温柔地说道:“并非是‘我们’关心您,是少爷关心您。在确定未婚妻是您后,他就开始着手调查关于您的一切。”
迟雪心惊,稍稍后退一步,脚跟深深地碾在草甸上。
仿佛察觉到了迟雪的心请,覃管家反而向她走了一步,动作随意地将园艺剪刀放进了身侧的口袋里。她说:“请您不要因此而误会了少爷,觉得他是变态,或者别的什么更加恶劣的词汇来形容他。我和丹青、仁朱,还有路叔,都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叶小姐,您别看少爷样子冷冰冰的,但……”
“但他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迟雪用嘲弄的语气接上了覃管家的话。
她期待看见覃管家露出了然的表情,然而覃管家的笑容愈发深刻。
“但他其实是一个,比外表还要冷酷无情的人。”覃管家慢悠悠地说完了剩下的话。
她站回了原位,抽出剪刀,继续自己的工作:“世界上没有毫无理由的偏爱与关注,不过这一次,少爷好像碰壁了。叶小姐,作为我,我很喜欢你。”
“咔嚓”、“咔嚓”,多余的枝叶经由剪刀豁口切割,簌簌落下,覃管家姿态闲适地沉浸在园艺工作里。她还是面带笑容,看了迟雪一眼:“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叶小姐,还是赶紧进屋子里去吧。昼夜温差大,您又穿得那样少,当心着凉。”
不对劲。
迟雪走上楼梯时,脑袋里这样想到。
既然覃管家这样说话,那么唐晓翼必然不是因为“喜欢”或者别的什么罗曼蒂克的感情,而特殊对待迟雪。那他是为了什么?如果这些行为并非出于“讨好”,那将会是……
实验?
他在测试她。他希望验证什么?
进了房间,看见一书柜的书,迟雪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她决定先不考虑唐晓翼要干什么,先想想要怎么读书。
首先,原主的成绩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其次,原主在学校的人缘差得令人发指。
最后……此时距离高二下学期的九科会考,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主科与理科,迟雪并不担心,让她头疼的自然是文科。
距离她从高中毕业,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残留在脑海中的知识并不多,更不用说两年前就已摆脱的文科。迟雪本人的文科素养,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我国是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别的,一概不知。
她这种状态,不说高考,就连会考能否通过,都是一个大大的疑问号。
迟雪按了按眉心,采取逃避法,她将另一个尚未整理的行李箱拖了出来,打开来看。这里面装的是日用品,瓶瓶罐罐一大堆,全是她的保养品和化妆品。迟雪知道这些东西一旦开封了,价值断崖式下降,何况还不是大牌。她把它们拨开,去看压在底下的衣服。
衣服大概是叶半夏收拾的,叠放得整整齐齐,分门别类地压实了,方便人查找。衣服带得不多,但迟雪很满足:够穿就行。
这么大一个箱子,大部分装的瓶瓶罐罐,才显得这样笨重。迟雪挑了几样必需的用品,摆到床头柜上,又将衣服取出,收进衣柜。她把两个行李箱收到一起,然后躺到床上,放空一下自己。
叶夫人防她防得可真够紧的。
放进行李箱的,没一件是有大价值的。护肤用品和化妆用品这种东西,除非是大牌、微瑕,否则很难回本:当然,“回本”也不过是一个妄想。衣服呢,她自己都不够穿的,更不可能拿出去卖。书……迟雪翻了个身。她称斤卖还差不多。
她埋在枕头里,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来:没钱没钱没钱没钱……
迟雪倏地从床上坐起。
她不仅坐起来了,还跳了起来,踮脚去揭墙上海报。还是签名版呢,表面镭射做工,像全新,几乎无暇。迟雪小心翼翼地将它卷起,放在书桌上。接着,她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