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败为胜（二）

想要把风鹤唳的脸上凿出一个洞来，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单凭樊木这个名字，便已经让她手足无措。

她的声音打着颤，微微发抖着，只能问出一句毫无底气的话。

“樊木还活着？”

风鹤唳勾起嘴角。

“你猜。”

他的回答向来能惹火夏幼清。

“风鹤唳！”

夏幼清气红了双眼，她冲着他大喊，手中却不敢前进一寸。

“你拿樊木要挟我！”

她气的胸膛起伏，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满腔都是浓烈的怨火。

“便是如此，你能拿我如何？”

风鹤唳仰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戏谑，那血色淡淡的消逝了，他的眼睛又恢复到了，原先那无底沼泽一般幽深的紫色。

“你别想骗我，你之前明明杀死了他！”

“他没那么容易死。但如果你现今杀了我，他便必死无疑。”

“你对他做了什么？”

夏幼清紧张的握紧衣袂。

“金钱白花的宿体不止在这女人体内。你若是想让樊木也肠穿肚烂，倒是可以捅穿这里。”

他示意着他的胸口。

“风鹤唳！你要杀我就冲我来！樊木跟你有什么仇？”

夏幼清暴跳如雷：“他不是你的徒弟吗！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徒弟又怎样？他毕竟是外界人，在我没摸透他之前，我不可能让他在墟海界自由行走。”

风鹤唳斜着眼睛睥睨着他，夏幼清觉得他如恶鬼附身。

“你好恶毒！”

夏幼清愤怒如火山喷发。

她气得火冒三丈，心中五味翻腾，手中的匕首，却再也进不了他的身。

风鹤唳不理会夏幼清的咒骂，只是玩味的阴恻恻的看着她，忍痛喘息。

他虽对夏幼清有十分把握，却对自己的身体不能掌控。

扎在胸口的匕首上，也被夏幼清涂了石灰，它像荒原野火一般灼烧，腐烂着他的肉，弑咬着他的□□。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却装作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引诱着夏幼清。

“我这般恶毒，可你却不能杀我，是不是很痛苦？”

风鹤唳像一条谗言佞语的蛇。

他的话未说完，胸口便如千锥穿刺般疼痛。

“现在痛苦的是你。”

夏幼清发狠一般朝着他的心脏挽去。

疼痛让风鹤唳躬起背脊，大口大口的抽着冷气。

“我杀不了你，不代表我折磨不了你。”

她拔出了匕首，又一次送进他的伤口。

“刚才那一刀，是为了我自己。现在这一刀，是为了樊木。”

刀尖在骨肉中旋转，风鹤唳锁眉不语。

夏幼清愤恨的加重了手中力量，风鹤唳却依旧不言，只是瞪着一双血红狠厉的眸子，透过贴在额间冷汗津湿的长发，死死地钉穿她的脸。

他的唇苍白如雪，他的脸如鬼魅一般青暗。

那双眼睛悲哀而怅怨，不知怎么，那日樊木受伤的模样在他的脸上浮现。

夏幼清连忙摇了摇头，想要驱赶这荒诞无情的幻视。

可是那双和樊木极为相像的眸子，像晚钟一般撞击进她的心中。

她不知怎么，心中竟然升起一丝怜悯。

风鹤唳低首望着自己胸前的伤口。

血像山雨瓢泼一般，从他伟岸的身躯上倾泻下来。

很快打湿了这个无光的黑夜。

“呵，下雨了。”

风鹤唳低着头，声音飘忽。

长发遮掩了他的脸，夏幼清看不清他说话的表情，也许他没有表情。

夏幼清想，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怎么会有表情呢？

风鹤唳缓缓地抬起手，似乎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他的指尖拂上胸口，黑色的血从他的指缝中流下来。

“真暖和。”

他说。

下一秒，他的身形一晃，玉山倾塌，风鹤唳瘫倒在床上，像一滩血污混杂的烂泥。

隔了很久，夏幼清才去探他的鼻息。

（她怕他装死咬自己的手）

风鹤唳气息微弱，倒又让夏幼清进退两难了。

此时若是再给他一刀，这世上便会安全很多。

但他若是死了，樊木也会跟着他死。

他会不会是骗自己的呢？

他真的给樊木下了蛊蛇吗？

夏幼清不敢贸然行动。

她开始愤怒起来，只是一句话，便让她无法下手。

甚至还不能让他死去。

夏幼清气的火冒三丈，倒坐在床边的木椅上，看着面前的风鹤唳想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