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笋白鲥
里。
“不晕了,只要你答应娶我,我就一点都不晕。”
鬼若收了鞭子,对镜理妆道。
“鬼才要娶你呢!”
九霄推开窗户吵她,“谁要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主人才不会娶你这样的疯婆娘!”
他不等鬼若回骂,向云息禀报:
“主人,宴席已备好,是否现在用膳?”
云息不爱出楼,叫了人把饭菜送上楼来,阿贪没好气的带着几个侍女端了佳肴送来,直勾勾的站在一旁,用眼睛剜着鬼若。
夏幼清不敢吃,昨日忽然晕倒,就怀疑云息给自己下了什么迷香,怕这顿饭的期间又有什么迷药让自己一头就倒,但见了云息和众人吃了几口,毫无问题,肚子又饿的咕噜咕噜叫,这才放下心来敢动筷子。
她觉得是自打来墟界最好吃的一顿饭。
可云公子却不觉得,他还未吃上两口,便眉头紧蹙,他指着桌中的一条鱼问道:
“怎么今日的鱼也不是鲥鱼?”
“前两次便是拿鲈鱼代替,怎么今日还是如此?”
九霄顺势而问。
“公子,这鱼一向都是厨子武陵采办的,他自家做的就是打鱼生意,这几日却说一条鲥鱼都没有打到。”
阿贪站与左侧,细腰红裙,向前禀告起来。
云息疑虑的望着她:“那是为何?”
“这鲥鱼本就稀少,捕上百次次不见得能寻一只,虽贵,但诸沃之野上,一直都是紧着咱们这供应,眼下也不是冬季,会不会是他在躲在家里偷偷吃了呢。”
“胆大包天了还,这是什么下人?竟敢私吞主子要的东西?”
鬼若为云息愤懑,冲着侍女下令,“叫你们厨子过来。”
侍女先是愣了一下,又看了眼云息,见他点头默许,这才退了下去,很快领了厨子进来。
厨子武陵见了众人,一脸委屈而述:
“公子,最近实属是捕不到鲥鱼,劳烦公子小姐们大人大量,真的不是小的私藏。”
阿贪叉腰怒道:
“胡说,又不是秋冬季,上个月还好好的,怎得这个月便无了呢?”
武陵连忙谢罪:
“真的句句属实,打渔之事,一直舍妹而劳,这几日她身子不顺,怕是也因为这个而影响了您的赏味。”
“哦?令妹的病情怎样?若是不好劳作,我也并不强求……”
云息朝后仰过身子,有些不满:
“若是钱的问题,你方可放心,你要多少,方可再加。”
云息抬手,示意九霄拿点银子。
九霄却未应声,直反驳道:
“你妹妹是不是叫武渔?她没有病啊,我上次还见她好好的呢。”
“你何时见他妹妹了?”
“前几日,外出办事的时候。那武家妹子才没生病呢,那天我还见她捧了金银首饰,拿去卖呢。”
“哦?可有此事?”
云息疑虑。
“是真的,公子,舍妹最近得了怪病,精神有些失常,难治的很,所以才会拿首饰去当,换作治病的钱。”
“既然生病,也不需强求。”
云息似是不再计较,转身看向九霄:
“九霄,你去送点银子,送与武陵。好让他带他妹妹,抓紧把病医好。”
武陵领了钱,给云息磕了头,又忙着出去了。
鬼若似是不满,在武陵退去的时候,故意绊了他一脚,摔了个狗吃屎,笑话了好一阵这才消停。
她转身跟云息指点起来:“云息,你待他也太好了些,要我说这些奴才都是私吞财物的老手了,浑水摸鱼,趁机沾点好处,你不对他们严厉一些,早晚都会欺到你的头上来。”
“我若对他们太过严厉,这饭中还不知道给我下点什么东西呢。”
云息摇了摇头,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夏幼清的碗中,“阿苃,原本想让你尝尝这诸野之沃的鲥鱼,看样子是还要过一阵子了。”
夏幼清慌张的扯出一张僵硬的微笑,这家伙,怎么还拿我当靶子呢?
她用余光撇了眼鬼若,果不其然,眼神要是能成刀子,这会她早就被穿成筛子。
也不知怎么的,她鬼使神差的夹起那鱼肉,又放到身旁九霄的碗里,“多吃点,九霄,好长个子。”
九霄刚想瞪她一眼,却在看见云息的瞬间,变成了谄媚的“好……好……”
这气氛别提多尴尬了,好在鬼若很快就把靶子换到九霄这里来了。
“有些人啊,就算吃上一整头鲸,也别想长个。”
“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做个矮冬瓜不也挺好的?天塌下来,又砸不着你。”
“鬼若,今天我可没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