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吞食
还是梦境。
直到那飞绒在她的眼前炸开,并且划破了她的鼻尖,疼痛让她从黄粱梦中惊醒。樊木与羽鸿衣纠缠不过,节节败退,当也算是尽力护她周全。
然而周遭却又有什么声响鬼鬼祟祟的从深林中奋力奔来,夏幼清握紧了匕首,摆做御敌的动作,警惕的看着四周。
樊木只跟风鹤唳学了一点浅薄功夫,知道自己并不是羽鸿衣的对手。
他眼见羽鸿衣冷眼一笑,未执扇的一手忽的从右手扇底掏向自己,那如葱的手指上的指甲忽的伸长了尖端,他未及躲闪,脖颈上便被划出五道血迹。
“我还以为鹤唳教了你什么好本事。看样也不过如此。”
羽鸿衣温柔莞尔,她收手时厌弃的在樊木的胸口上擦了擦,看戏的端详着他。
“樊木,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能从你的那个世界,来到这里?”
樊木脖颈上的皮肤陷在她的食指指甲里,她皱着眉,借着月光把它挑了出来。
“你不是此界人,却频繁出入此处。此事颠倒常理,为诡兆。异族入侵,原应杀之。你真该谢风鹤唳,没杀了你,反倒还保你一命。”
她言语不悦道:
“我听闻,你前不久,与风鹤唳做了一番交易。他让你去杀一个,你们世界里的一个女人?而他,便会保你爱的女人不死,是不是这样?”
“这与你无关。”
樊木咬紧牙关。
他捂着脖颈,血染上他的指腹,羽鸿衣的这一抓,虽然伤口细小,但却极深,伤及肌理,痛的他咬牙切齿。
“那便是了。你既能杀了那个女人,自然也能杀了这风苃,不是吗?”
“我没有杀人!”
樊木恼羞成怒,大吼出声。
“我没有杀夏幼清……”
他的声音渐渐弱小,毫无底气。
“风鹤唳屡次骗我!他不光骗我去杀夏幼清!还骗我去帮他救风苃,也不过是想要杀了她!”
“都是风鹤唳逼我的!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是你们这群为了浮名权势杀生夺位的人!”
樊木的话像晴天霹雳般落在夏幼清的耳边,把她劈得电光石火,一直累积高筑的怀疑终于倒塌落地砸成灰烬废墟。
她只觉得眼前黑影重重,天地旋转。
晕眩中,她听见羽鸿衣轻笑道:
“他逼你,你不也照做了嘛?樊木,人不应为自私寻找借口。”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冲出来十几道黑影。那影子直奔她而来,她觉得脑袋沉重呼吸困难,小腿一软几乎倒在在地上。
但在她几乎晕厥之前,却被一只巨兽喷出的热浪撞得动弹不得。“呼哧呼哧——”的声音盖过了羽鸿衣和樊木的对话。
她的耳畔忽的传来“呜呜——”的巨声兽鸣,似乎有什么巨大滚烫粘稠的东西,把自己从脚倒头淹没了一圈,粘稠的汁液从她的头上浇下来,沾满了她的脸和全身。
剧烈的腥臭味侵入她的鼻径,夏幼清这才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
她无措的抬眼,面前是一张深渊般的血盆大口,四枚象牙大的银白锯齿上下张着,刚刚舔过它的墙壁般巨大厚实的舌头拉长在地上,恶劣难闻的绿色粘液从舌尖上低湿到泥土里。
夏幼清痴痴呆呆的摸了摸脸颊,她还沉浸在刚才樊木的话中,却没有在意绿色的粘液沾满了她的指缝。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活物上方便传来一个低沉粗粝的男子声音:
“带她走。”
命令罢,那深渊变得更大了。
夏幼清甚至能看清它的上牙膛上,血肉色的纹路里,流淌着绿藻色的血液。
腐烂般的气味冲着她迎面扑来,夏幼清被熏得无法呼吸,那壁垒般的巨舌再次从上压到她的身上,这一击重力无比,只把她砸晕过去,那肉块顺带一卷,便把她吞到了嘴里。
待樊木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风苃被卷入为首的天狗嘴中,十几个巨兽铜墙铁壁般把他和羽鸿衣包围了起来。
那巨兽长得白额黛身,面似黑狐却巨如磐石,一双岩浆赤瞳似火般燃烧,通体皮毛油光华亮,风吹不动,水火不侵。
它的脖颈处有一排森白颈骨裸露出来,背脊两侧有长毛如翼,毛尖燎火,四趾尖利如寒锋,尾似长钩。
其上分别坐着一人,均戴着玄铁面具,四肢健壮,身形似比方才的青铜面人更加雄伟,为首的面具金漆狼首,双臂环绕,居高临下的临视着二人。
羽鸿衣率先认得来者何人,她暂且收起白玉扇羽,一副不耐的样子傲视对方。
“司幽族居然派了传说中的天狼部来支援追捕,倒是费尽心思。”
为首的狼面人并未从犬兽上下来,也未摘其面首,只是坐在其上微微弯了腰以示敬意,狂傲之意尽数全现。
“羽鸿衣殿下,我乃天狼首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