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顾嬷嬷经历得多，瞧见秦玉夜伤势便知其中缘故，又听闻秦玉夜此番话语，心知现下势如彍弩，赶忙回身同素鸢收拾去了。

“你先进去瞧瞧，别落下了些什么。”秦玉夜温声道。

露生道好，她方进屋去，时闻便从厢房走出，一眼看到秦玉夜的伤口，他心中有些自责。

“殿下不该同夫人去猎场，城郊偏僻，他们势必要动手的。”

秦玉夜冷笑一声，“无妨，在城中也不见得他们会心慈手软。只是我若知他们会吓到夫人，便不会去了。”

这点痛相比先前摔下山崖算不得什么。

“交代你的事儿做好了吗？”秦玉夜问道。

时闻颔首，“殿下放心。”

从上京带来的行囊本就不多，在顺州只添了昨夜在铺子买的那些珠子。

不过一刻钟便收拾妥当，马车亦顺利行到了渡口。

顺州渡口人来人往，俞是人多的地方，俞鱼龙混杂。

一行人上了稍好些的商船。

且进了船舱，秦玉夜在窗前站定，河面上波涛粼粼，十分规律地激起涟漪。

露生在窗前的木案几前串着珠花，见他在认真凝思些什么，方要开口，敲门声便打断了她。

素鸢得了令，将两碗梨水端进来，“夫人，方做出来的梨水，恰是最后两碗。”

露生道好，见她将梨水从是按中端出来时有些犹豫。

“可是有话要同我说？”露生温声问道。

素鸢睇了一眼秦玉夜，依旧是沉默着。

“无妨，以后都不必避着殿下。”

素鸢颔首，这才开口道：“方才去拿梨水时，婢子听闻白家三娘已同状元郎过礼了，十五日后便要成婚。”

听到此话，秦玉夜回过神来，只是并未转身，视线仍停留在水面上，他倒想看看露生的反应。

而后余光瞧见她手中的动作停下，淡淡地“哦”了一声。

提及他二人，露生便想到先前的种种，她知白露湘对她不喜，却从未想过她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她只是想在上京安稳过日子，却险些被困于水火。

他二人之事本就同她无关，只是她方成亲，白府便要张婚事，不知外头人怎么议论的。

横竖与她无关。

“知道了。”露生又淡淡应了一声，而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素鸢将唇闭上，识趣地退身而去。

“想来你父亲已迫不及待了，不过他也聪明，你嫁的是王府，旁人只会说三娘沾了你的喜气，鲜少人会议论他。”

秦玉夜回过身来，坐在露生的对面，将她手中的物什轻轻取过，并把梨水放在她跟前。

梨水？

他犹记得上一世，她日日都要喝梨水，只因淮慕池喜欢。

思及此，他将梨水取过，唤了素鸢一声，“夫人不爱吃梨水，端下去罢。”

“莫不是怕这梨水中有毒？”露生莞尔一笑，虽不知他怎的突然变脸，但从反应来说，并非像敌家从这梨水中动手脚。

秦玉夜总不能说是因上一世的事儿，故他只能闷声道：“不许吃便是了。”

露生并未追问他缘由，笑着从他手中取过串珠花的工具。

商船顺利行至上京渡口，露生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府中的马车早已在渡口迎接，素鸢为他二人打起锦帘，待行至祁王府时，已是下半晌了。

方进府门，秦玉夜便顿住步子，笑着问道：“现下可放心了罢？”

“自是比外头放心些。”露生含笑道。

早在昨日，秦玉夜同露生回京的消息已快马送到府中，现下薏合同窦嬷嬷在影壁旁候着。

回来的缘由薏合大抵猜到了，窦嬷嬷听闻后心里一惊。

这厢见二人平安归来，才放下心。

“知道殿下同夫人要回府，已让膳房做好饭食，您二人匆忙赶路，先用些饭食再休息罢。”窦嬷嬷上前道。

露生轻轻颔首，秦玉夜受了伤，正是要好好躺着。“直接送到正房，便不摆桌了。”

窦嬷嬷道好，瞧见他二人身后跟着了个生面孔。

可俞瞧俞觉得此人在哪儿见过。

“这是顾嬷嬷，以前在宫中侍奉淑妃的，日后在府中您多照顾她些。”露生行至顾嬷嬷身边，同窦嬷嬷道。

窦嬷嬷闻言面上尽是欣喜，“原是我那个姐妹！”

她眼含泪珠，“我知你不在禁中，也打听不出什么，你真是狠心，连个信儿都不曾带给我。”

顾嬷嬷本仍是疑惑的，毕竟十多年过去了，叫她一眼认出来实在有些困难。

听闻此言，她便恍然大悟。

她二人本在尚宫局共事，是知心的姐妹，嘉阳郡主之女贺漱玉进宫后，窦嬷嬷便去了太后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