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修）

晌，终是崔太傅先开了口：“眼瞧着殿下身子恢复得好，老夫也十分欣慰，以我们二人的关系，旁的客套话就不必说了，今日的谈话，也只有你我二人知。”

言毕，崔太傅从太师椅上起身，左右望了望，眉头紧蹙，“瑞王梁王私下做的局不少，难道殿下一点儿都未发觉？殿下不欲与其他二王相争，殿下认为，新皇登基，你还能平平安安地出京吗？”

话已至此，却仍未听见秦玉夜说出一字，崔太傅略有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重重叹了一声，好言相劝道：“我同三位殿下儿时便日夜相处，殿下们是什么性格我甚为了解，老夫迟迟不愿在朝中站队，殿下心知肚明，今儿把话摆明了，若是殿下想争这皇位，老夫定当鞠躬尽瘁，成就殿下的一番大业！”

言及此，崔太傅同秦玉夜重重作了一揖。

圣上虽龙体欠安，可到底还在皇位上，作为朝臣说出这番话，实为大不敬，若是换作旁人，早已厉声让他噤声。

秦玉夜却是言语淡淡，“太傅慎言。”

四个字只当是做了提醒，秦玉夜的意思，崔太傅已然明了，只得头别过一边，手负至身后，轻叹了一声。

他终究是劝不动。

崔太傅闭眼思索了一会儿，缓声道：“既如此，老夫来，还为另一件事。”

言罢他又缓步走回乌金木太师椅前坐定，“殿下同七娘是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如今她将过议亲的年纪，却迟迟未见她的想法，今日我说要来探望殿下，她说什么也要跟来，小孩子心性，这会儿在前厅那等着呢。”

崔太傅又犹豫了一番，用试探的语气道：“殿下……对七娘是何看法？”

他自是知道自家闺女的心意，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说祁王殿下回京，是为了同崔家七娘成亲，因着这些话，崔芙日日含笑，顺心顺意，他都看在眼里。

祁王虽一直待崔芙有些客气，可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么，不同于永安公主有血缘，儿时平日研习皆在一处，虽有一扇之隔，好歹也是接触过的，崔芙又时常主动来寻他，两下里相处，生出什么情愫来也未可知，他二人也不是孩童了。

“七娘知书达理，娴静端庄，是上京为数不多的真正闺秀，太傅教女有方，无不叫人称赞。”

秦玉夜眸子紧闭，已然不愿多言，可太傅为师，他没有不尊敬的道理，只好讲些客套话。

“殿下！”崔太傅起身，愤愤道：“老夫的意思，殿下心知肚明，今日就摆明了说，我只这么一个闺女，殿下若是无意，说出来也好让我这个老头给她寻门好亲，总不至于这样拖着，叫人以后对她指点！”

他是来讨个说法的，即使知道秦玉夜和露生的婚事在即，他还是想为崔芙赌上一把。

“我同七娘只是同窗，太傅今日要说的两件事都已然知道结果了。”

此言颇有些赶人之意，崔太傅看着架子床上的人，无奈轻叹，但更多的是疑惑，以前的祁王温润如玉，有礼有节，断不会有这般不耐烦的语气，莫不是被那壁假山砸出什么问题来？

眼下得了结果，瞧着秦玉夜对他说的两件事都无意，他沉默了一瞬，只好拱手辞退。

正拱手要说些客气话，门外一个急匆匆的脚步，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声音，那言语中带着慌乱。

“不好了！太傅！七娘她晕倒了！”

“什么！”崔太傅面上尽是震惊，而后他也起了慌乱，“快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