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修)
白珙看着缓步走进来的露生,起身上前将她拉过一旁,悄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相公。”
身后之人打断了他二人。
白珙回头之时,见秦玉夜已然起身,身材颀长,此时正含笑地看着他,他欲开口,秦玉夜便道:“既然二娘表了心意,便当是相公应允了,我择日便来纳征同请期,后头的事宜,劳相公多操心了。”
言罢秦玉夜未等白珙回话,秦玉夜便行出了屋外,留下媒娘子笑吟吟地道:“恭喜相公、夫人结了一门好亲事。”她将荷包中的红色纸条放在案桌上,“这是殿下的生辰八字。”
白珙瞥了媒娘子一眼,甩了甩袖子,赶忙上前追上秦玉夜,“殿下!殿下留步!殿……”
看着秦玉夜头也不回,那媒娘子亦是满面春风地同秦玉夜一起出了府。
要说这殿下同宰相府结亲,让她来做媒,这其中拿到的好处可不少。
白珙无法,只好回花厅处,露生站至一旁,殷夫人这厢正同她说话。
他走到她二人身旁,瞧着秦玉夜这般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半晌才责怪道:“你这又是做哪出?”
“是啊二娘,你可想好了,殿下身为皇子,后头的路可十分艰险。”殷夫人附和道。
她睇了一眼白珙,只要不是三娘过门,且殿下的身份配露生也是绰绰有余,还去哪找这等合心意的婚事?至于后头的路么,那是二娘该想的,于她无关。现下她生怕白珙做出悔婚的事儿来,便又夸赞了下秦玉夜。
“可要我说呀,二娘这年纪也不小了,且殿下性格温煦,生得是清隽之色,求亲的态度亦是诚恳。”
最后一句话说出时,殷夫人方才想起秦玉夜那强硬的态度,这哪是求呀,分明是来知会一声罢了,可话已至此,她还是要圆一下,“能亲自寻媒娘子来,是肯放下身段的,至于这后来么,白家在朝中还能说得上话,日后多多帮衬着,也不是难事。”
白珙被她这一番话说动容了,可现下仍是带着愤恼,对露生厉声道:“先前在众人面前求赐婚,丢白家的脸面还不够?现下这一出,叫外人怎么看我白家的儿女!”
白珙是愈说愈气,用手频频指着露生,嘴里叨叨着:“不知羞,实为孽障,孽障!”
他从未这般训斥过露生,他原以为露生从南疆回京,心思淳朴,谁知她心里竟有这么多的心思。
殷夫人见他动怒,赶忙拉过他,叫露生快些下去。
白珙虽平日还算宽和,可一旦动起怒来,便是谁也拉不住,就说前些年白如钦同那些纨绔在一块儿,生了厌学的心思,被白珙拿手臂粗的柴木重重打了一个下晌,叫殷夫人怎么拦也拦不住。
那时的神情,便如今日这一般,故殷夫人给身旁的妈妈使了好几个眼色,叫她带露生回院中。
谁知露生却丝毫不怯,看着白珙的眼睛唤道:“父亲。”
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您在朝为官,谨慎行事,虽明面上只效力于圣上,可暗里紧睇风向,心里十分清楚,谁的胜算更大些,您尚且如此,我为自己打算又算得是什么羞愧之事?”
白珙闻言,先前的怒气消弭不少,“可你是女儿家。”
“父亲不能替我做主的,我难道要将自己往后的日子寄托于旁人吗?”
言罢她双膝跪下,“父亲,我心里敬你爱你,可我也想为自己赌一把,你怨我也好怪我也好,便是你重重打我一顿,我也认了。”
“你……”白珙看着露生坚定的眸子,“你为自己筹谋,我不怪你,可你知祁王是什么人?他是皇子,你嫁过去,皇位相争可是危及性命的!你可想清楚了?”
露生颔首,“我既然做此决定,便是想到了后果。”
白珙见她这般坚持,只好摆摆手,“罢了。”
孩子自己都想清楚了,祁王那也不似有商量的余地,他一个大人再怎么操心也只能如此了。
待露生辞身后,白珙看着露生的背影轻叹了一声,这时他才疑惑,“这殿下怎么就看上二娘了?”
“我倒也奇怪呢,不过前些日子永安公主常常遣宫人来接二娘入宫,祁王同公主较亲,许是因此叫殿下看上了呢?”殷夫人答道,二人这般年纪,生出了别的心思倒也不奇怪。
这事儿传到了凝芳院,新侍女霜儿恭敬地在一旁同白露湘道过此事。
白露湘听罢挑了挑眉,“别不是嫁不了淮慕池,发了病吧?且不说朝局如何,便说祁王时常不在京,过了门,同守寡有何异?我这阿姐啊,当真是脑子不灵活了。”
祁王上宰相府提亲之事,不到半日,便已然全城皆知。
上京的贵女极少能见到祁王,却听闻这祁王生相俊美,气质清贵,且加上那些见过的人话中赞扬,更叫人好奇。
素来听闻祁王不常在京,如今求娶宰相府的娘子,也不知能不能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