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想过冷冻卵子？

“我和我老公打了一架，赶他去沙发睡了，多看一眼都不顺眼。本来就回来这两晚。”大学同学发来一个老虎冒火的表情包。

“有那样的朋友，说明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狗东西！胆敢对你说出那样的屁话！我要是在现场，肯定冲过去扇他三个大嘴巴！”

“哎呀，没事了，别放心上。”

“对不起啊，介绍了那样的狗东西给你。我老公给我讲的时候，我就觉得条件方面不错，没考虑到人品方面。”

“到此为止，我们不要因此产生更多负面东西。也不要再谈论他了。”

“对，他不配，狗东西！呸！这样会不会侮辱狗？！狗那么可爱。”

“哈哈，对。两个孩子睡了？给他们的六一礼物今天已经发货了，两个玩偶。”随之附上玩偶截图。“次日达的。明天你们一家出去吃生日餐，我就不再发视频了。”

“何栖，你……有没有想过冷冻卵子？”

“嗯……这个，”

“你今年三十六，保存生育能力，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随缘吧。”

女人嘛，得生个孩子才算完整。男人或许可以没有，可孩子一定要有。有个孩子，有个养老送终的人。何栖耳边响起亲戚们的老话常谈。

“假如我十年后还是结不了婚，冷冻卵子得到的孩子，他（她）怎么得到父母完整的家的爱呢？只有母爱的孩子，会不会出现心理问题？”

“你呀，就是想得多。哎呀，先不能和你聊了。那边老大把老二的肚子踢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快去吧。”

放下手机。何栖走到写字桌坐下，打开电脑，搜索：国外冷冻卵子需要多少钱？

她打开手机银行查看了一下存款，深深叹口气。接着，又点开电脑页面底部推荐的一个论坛。里面讨论的非常激烈。其中有个置顶的微信群。鬼使神差的，何栖用手机扫了入群码，加入了群聊。

“我不想要男人，我只想要个孩子。”

“前段时间我看个新闻，有个男人把怀孕的妻子推下悬崖，只为得到巨额保险。还有个男人为了和经济条件更好的女人结婚，密谋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找个这样的男人多可怕，命都没有了。结婚风险太高了，还不如自己生个孩子自己养。”

“我初中同学是丧偶式婚姻，老公甩手掌柜，啥都不管。人在外地工作，回家次数越来越少。她伺候老的，小的，还要上班赚钱。结这种婚的意义是什么呢？日子好过她一个人吗？”

“也许因为爱？”

“爱是什么？”

“夫妻明分账，赚的钱各归各，家里买东西全部AA，回谁家的礼物谁买。哪方老人看病的钱哪方出。孩子身上的钱也分摊。这样的婚姻裹起来真累。我是刚离婚。幸好没小孩，打算自己生。”

“手心朝上的婚姻也不行。你们看，女人在家不工作，扛锅台为一家人做饭，照看老人、小孩，保姆式婚姻，花一分都要朝人家要。和男人不在同一层面，还会被各种嫌弃。。男人在外遇到的诱惑多，出轨率就高。女人的魅力被炒米油盐熏成了大妈，男人还魅力四射。”

“所以，和男人过得幸福的几率不大，还不如单身，自己生娃独过。”

“你们谁有想法，咱们可以组团去啊。建个群，咱们私聊。”

“你们知道哪个国家比较便宜，质量比较好的吗？”

“但独身的女人吧，大多会被同类瞧不上。她们会认为你魅力不足，连个男人都找不到。或认为你又能干又有钱，背后靠了什么大树。”

“本来幸福就不该寄托在别人身上。寄托在别人身上，就一定会有风险。别人给你的东西，也能拿走。”

“弱弱问一句：这个群里，还有人相信爱情吗？”

忽然安静了几秒钟，接着，一串表钱包跳了出来。类似：震惊、翻白眼、笑出眼泪、不可置信等等，甚至还扔了几十坨屎。

“爱情？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何栖只静静围观，一言不发。

爱情，听到这两个字，何栖的内心竟毫无悸动。没有漏半拍，没有火热，没有过多憧憬。像蛋糕店展示柜里的过期生日蛋糕，它就只是个展示样品，绝不能吃，会吃坏肚子。

晚一点的时候，何栖带着小画板来到马路对面的公园。在荷花池边石阶上坐下，摆出“单人素描、十元/每张”的板子。她的画是十六开的速写纸。速写纸的颜色不同。大家可以随心情选择。

初夏的傍晚，二十度的天气刚刚好。荷花初放。难得的宁静时光。荷花味的微风轻轻吹着头发，好舒服。来画素描的人并不多，百分之五十只是驻足围观。其中有一位阿姨在旁边的空地上，独自做着简单的太极动作，眼睛不时朝这边瞄来每个周六晚上，何栖都会遇到她。

何栖临收摊前，隔壁的太极阿姨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