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临安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来得更早些,后半夜时下了雪,等天微明时檐上积雪便已然覆了厚厚一层。
元酒踏过回廊,凛冽的寒风携着细雪一同落上她的发梢,她微垂了下眸,不知为何,她忽然便想起,自那日宫宴之后,好似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傅长离了。
听闻那日关于他擅自离席一事灵帝也未曾怪罪,或许就如他所言那般,傅长离的太子之位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虚名罢了。
元酒拢了拢外裳,脑子却总不自觉会想起那日竹林与傅长离相见时的模样,他那时的样子……太过落寞了。
和平时总保持一副笑面虎时的样子不同,倒是令元酒隐隐心中有些烦闷。
罢了,傅长离什么样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宫中关系错综复杂,自己可不想再牵扯进去才是,秋猎上莫名其妙被卷入就已经够倒霉了,可不想再和那太子扯上什么关系才是。
想着元酒便晃了晃脑袋,将繁杂的思绪甩出,便抬步朝前缓缓走去。
就在元酒以为自己和傅长离之间再无瓜葛之时,却在某一日的梦中突然瞧见了团团。
“救救……”
“……请救救太子!”
浑身雪白的小兽慌慌张张的跑到她的面前,睁着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许是因为太过急切,就连说出的话都有些磕磕绊绊。
元酒望着站在自己脚边的小兽,一时间倒是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那是……团团!
元酒下意识的往后退上一步,捏了下自己的手,预料中的痛楚并未传来,她便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之地并非现实。
可若是梦的话,为什么自己会梦见团团?
还有什么救救太子?
问题太多,倒是让元酒不知应该先说什么好,在呆愣上好一会后,还是团团伸出爪子轻扯了下她的衣角才拉回思绪。
“太子快要死啦,快救救他!”团团伸出爪子扒拉了下她的衣角,着急的开口说着。
可对于她的话元酒却是一头雾水,“你说太子怎么了?”
“快死了!”听着这话团团声音也大了些,不断回头瞧着身后的方向,也顾不上再解释什么,而是咬住她的裙角,使劲往身后的方向拉去。
元酒没法,便也只能跟在团团身后快步走着。
直到瞧见眼前的光亮之后,她只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等再睁眼时,便发现突然矮上一截的视野,她晃了晃手,映入眼帘的便是雪白的爪子。
可恶,怎么又变成猫了?!
面对这个情况元酒一怒之下便怒了一下。
可还没等自己做出什么行动,她便发现躺在床榻上的傅长离,墨色的发丝散下,面色也有些苍白,许是因为痛苦,就连额上也布上一层薄汗。
他的指尖紧抓着衣领,手背青筋暴起,眉头紧锁,此刻正不断的喘息着。
这模样很熟悉,元酒瞧见对方这副样子便知晓团团方才在梦中的话是什么意思。
连忙跑到他的面前,视线一瞥,便瞧见地上散落的药瓶,便知晓在自己来前傅长离就已经服过药了。
儿时傅长离曾误食过一次杏仁所制的糕点,那时他便是这般,因诱发喘症而陷入窒息,虽说被太医救回,但之后也昏迷了好几日,自那以后他便常将药带在身旁,可为何……
为何此刻药却不起效果?
元酒以团团的模样在瞧着傅长离这副奄奄一息的场景也有些着急起来,她环顾四周,瞧着地上破碎的瓷器,便知晓了在团团入梦寻找自己求救时便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
太子殿中出现这些声响都无人前来,想必傅长离此刻的喘症并非是无意,而是有人意图谋害。
现如今想让傅长离死的,恐怕也只有皇后了。
但现在可不是纠结凶手的时候,元酒坐在傅长离身侧,瞧着他逐渐微弱的呼吸,若再不救,恐怕他是真凶多吉少了。
想着她也不再犹豫,坐以待毙没有意义,她要出去先搬个救兵。
在太子殿中奔窜之时,元酒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倒霉太子,这下你欠我的人情可还不完了啊。
——
她在跑出寝殿时便发觉等候在门口的宫女好似并不知情一般,对屋内的声响也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安静的守在殿门两侧,瞧这模样便是想拦下意图进入之人。
就连瞧见白猫从窗中逃出也不做丝毫反应,恐怕在她们眼中,一只小小白猫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元酒皱了皱眉,宫内的守卫和之前相比倒是多了些生面孔,没瞧见熟人她也不敢贸然上前求救,若是不小心惹来他人眼线恐怕就正中下怀了。
越寻找她的心也逐渐不安起来。
没有人……
为何此刻太子殿内竟都是他人眼线?!
一般来说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