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中三元
几日后,孟柏棠便搬进了明珍坊的院子,她倒是对这院子挺满意的,虽小了点,但是她两人住也足够了。
入门便是廊道,廊道内侧串联了主厅和居室,廊道外侧则是庭院,院中翠竹红梅,小桥流水,倒别有一番意趣。
她与青栀又买了两个丫头,将院子收拾齐整后,魏承之便上门拜访了。
“孟兄,你这院子看着不大,如今一收拾出来,这院子倒是什么也不缺。”
她笑了笑,并未搭话,两人便在院中烹茶赏春。
她添上一盏新茶,“我这刚搬来,还是要叫几个人来吃吃酒,暖暖新房的好,魏兄的朋友倒是可以叫来,我们一起吃酒赏春。”
魏承之一听这话,兴奋地放下了茶盏,“那好,我那几个朋友还很想认识认识孟兄呢。”
三日后。
春风骀荡,丽日鎏金,院中修竹遒劲苍翠,廊下海棠花开,庭院里摆好了桌案,正是赏春好时机。
几个举子便聚在庭院,说笑谈论。
“孟兄,你可去拜见过东都里的大人?”
孟柏棠愣了愣,“什么?”
魏承之见她不懂,解释道,“就是同在朝为官的大人们打好关系,到时候或可拉你一把。”
她倒不知道还有这种规矩,“那魏兄拜见了何人?”
“魏某不才,只户部侍郎的何大人肯见见我。”
其余几人也是见了几位大人的。
“你们不是都很喜欢温大人么?怎么不去拜见他?”
几人都愣了愣,魏承之才开了口,“首辅大人日理万机,岂是我等能打扰的。”
她点了点头,便也没再说些什么了。
几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许久,便散了席。
青栀凑了上来,“公子,可要去拜见哪位大人?”
孟柏棠摇了摇头,这种陋习只会毁了科举本来的意义,更何况哪有那么多人可以插手科举的结果,不过是些沽名钓誉之辈。
过了几日,她与魏承之一行人出门踏青游玩,或许是出了城,这几个人所谈论的话题竟大胆了起来。
其中一个叫张青梧的便同她搭话。
“孟兄,你可听说了,前几日刚开始批卷,便闹出一桩誊录官舞弊之事。”
“这事我倒是听说了,听说是收了一大笔银子,为一位举子替换试卷。”
他点了点头,“圣上大怒,特地任命温大人做监察,以杜绝舞弊。”
她对他感官不错,也是有几分才学的,便也接了话。
“温大人乃读书人表率,有他在,想来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天色渐晚,一行人才返回了城内。
孟柏棠便同魏承之及其朋友一起游玩了些日子,只离放榜的日子近了,他们都有些心不在焉,便各自回了住处,读读书。
礼部。
“王大人,就算您是主考官,可也不能如此武断吧,下官可是觉得这篇更好些。”
“刘大人,本官这不是正在听你的意见么?”
刘钦还欲说些什么时,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
“听闻二位大人在为一份试卷争吵,本官特地来看看。”
温如均便踏入室内,这二人见了他,赶忙站起身来行礼。
他摆了摆手,“那让两位大人争执不下的试卷让本官看看吧。”
王义甫让出主位,请他上座,刘钦便将那两份朱卷拿了过去,呈给了他。
温如均便仔细读了两份试卷,却并不表态,而是抬起头来,问他二人。
“两份试卷均是各有所长、言之有物,不知二位大人为何而争论?”
王义甫抢先说道,“下官认为于君民之论便当是帝王之政,当以驭民为要,百姓无知,君为贵,自当驭之。”
刘钦见他说完了,忙继续说道,“大人,下官所看重的举子,却认为民为本。”
“自古大儒便认为民为贵,君为轻。”
“此举子在此之上却提出天授人君,君乃天子,天子所治之民自为天民这样的思想。”
“实在是新颖透彻的以民为本的思想。”
温如均点了点头,他自是知道这位王大人最善溜须拍马,他便是摸透了皇上的喜恶,自是知道哪份试卷皇上更喜欢。
温如均往日是不管这些的,只这次,他却偏要插手了。
“王大人。”
王义甫不禁露出些得意来,这为官之道还是他更通透些,只他还未来得及高兴,座上之人的话便令他脸色苍白。
他的嗓音带着些寒气,“莫不是在户部待久了,只剩下些脑满肥肠了。”
他顿了顿,将两份卷子轻轻合上,“边疆今日不安宁,不如本官向圣上请旨,遣你去当个马前卒,也算是鞠躬尽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