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了个屁的
坐在地上,女孩儿家的什么形象脸面也顾不得了。
两人视线相对,初初倒是兀自笑了起来,洒脱极了。小果子不明所以,只是气息尚不稳,没法追问缘由,只得作罢。
*
及至天色渐暗,倦鸟归林,两个灰头土脸的“难兄难妹”这才回到青山脚下,隐在雾中的霁月草堂。
竹篱瓦舍,清幽雅致,院落中种着一棵山楂树,开春了,一团团一簇簇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争相开放。微风拂过,洁白无瑕的花瓣便颤巍巍的在风中摇曳。
那是当年初初刚满四岁上,因她爱吃山楂果,霁风便派人在院中种了一棵。本是好意,可谁也没料到,那山楂树看着美,这味道却不是那么好闻。
那年春天,也是在这座小院儿里,一个欢欢喜喜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极高兴的在山楂树下一蹦一跳的,她真是没有想到,前天晚上,还在因为没有吃到冰糖葫芦闷闷不乐,今早起来便拥有了这么大的一棵山楂树。
而她身边的一名少年,黑着脸,眉头皱的厉害。冲鼻的味道一阵阵袭扰着他。
“师父,到了秋天,我们就能吃到大把大把的山楂果子了。”
少年稚嫩又带着不耐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不许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
“哦,好的,师父。”
霁风:“……”
入了夜,院落中安静极了,只有几声虫鸣鸟叫,响彻其中。
院外漆黑一片,只有院中放了一盏昏黄的灯笼,里头有一个极美的大圆珠子,常年不灭。初初不知道那是什么灯,但是她猜,定是师父在外头坑蒙拐骗回来的宝贝。
“初……”
小果子刚发出一声响动,初初便一个激灵上前捂住她的嘴,然后极低的在空气中“嘘”了一声,示意她。
小果子很上道,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跟贼一样,踮着脚尖,蹑手蹑脚走向卧房。
一步……
两步……
“阿初,你回来了。”
正在两人心头窃喜,马上就要走回房内时,一道声音从暗处传来,平静又祥和。
初初的后脊背却窜出一股麻意,凉嗖嗖的,冷的慌。
这人都不用睡觉的吗?
两只做贼心虚的“老鼠”齐齐回头盯着身后一派儒雅的男人,相互看了眼对方,都读懂了许多难尽的话。
小果子这时候脑子终于转的快了起来,对着霁风行了一礼,快速的跑了。
初初:“……”
这没良心的小白眼狼,这就丢下她一个人面对暴风雨???
她又转回了头,看着远处立着的人,慢悠悠走在院中石桌前,撩袍子落座,他似乎总是那般云淡风轻,像极了他腰侧挂着的一枚流云百福的白玉玉佩,温润儒雅,但又不容忽视。就连动怒也从来不会像她一样,气的捶胸顿足。
初初曾经想过,若是在他的身后放一把火,等到火烧屁股的时候,他还会不会保持这般的平淡。
“过来。”
清风吹过,把他的话吹到了她的身旁,初初很乖巧挪步到他身旁,双手叠放在身前,头低着看向脚尖,等着审判。
“今日为何不打招呼擅自下山?”他问。
初初听到这里,有了些底气,抬起头挺了挺胸脯给自己壮胆,两颊的婴儿肥随即鼓起,像只仓鼠:“师父你冤枉我,早上我给你打过招呼了,你也默许我借你的玉扇一用,你怎的说话不算话。”
霁风眉头一挑,有些意外:“我何时说过这话?”
“就在今天早上啊,你靠在美人靠上打盹,我叫了你好久,你都不应声,我就当你是默许了。”
“……”
霁风笑了,随即拿起扇子狠狠扇了几下,待一阵沉默过后,颇为感慨道了一句:“姑娘大了,可真是有主意的很。”
“外面的世道不太平,你一个小姑娘,怎可随意下山,身边还只带着一个比你还小的小孩儿,何其危险。你就是再想下山去玩,也该把李巍带着贴身保护。我不可能天天盯着你,护着你,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我未必能及时赶来搭救你。”
李巍是一直跟着霁风的护卫,整日间冷冷淡淡,像块木头。她好几回想找他搭腔,却总是碰钉子。
初初听完心中翻涌着,手指忍不住攥了攥,低声辩驳:“你莫要瞧不起我是个女子,我也是有些本事的,今天,我可是成功在好几个黑心讨债鬼中靠自己的聪明才智逃掉了。”
她刚说完,就听见坐在石凳上的男人轻轻冷哼一声。
说起今日的事,初初脑中突然一亮,把今日的事儿现学卖乖,狗腿似的对着霁风道:“师父啊,你是不知道,今日你把酒馆的客人全吓走后,您老人家倒是潇潇洒洒自顾逍遥快活去了,可累苦了徒儿。那些黑心的拦着徒儿,说要打断我们兄妹俩的腿,还追着我们跑了三条街,最后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