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
狭长的木楼之下,一双手横插在眼前,戚艺婉略微皱眉地看向手的主人。
挡住她的是一名清秀青年,身着淡蓝长衫,神色不明,但她也知此人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那青年一开口就冲着她而来。
“我有一疑问,不知兄台可否为我解答,那诗是兄台在何处心境创作的?”
戚艺婉闻此,诚实回答道:“此诗非我所创,想来让人误会了,我不过是一誊抄之人,那原创之人才值得钦佩。”
许是没料到戚艺婉会如此回答,那蓝衫男子并未有下文,紧接着,又走来一名男子,明显与此人一伙。
便见那人轻笑:“那看来兄台并无自身本事,如今书局,可大部分皆为自创诗文,兄台倒是别具一格。”
此话一出,戚艺婉便听见身后人群之中传来嗤笑之音,她不免失笑,反驳道。
“书局规定非要原创诗文才能拿出手了吗?况且誊写之字出自我手,怎么不算我的本事呢?我自认自己才疏学浅,但我所抄之作不过是宣扬文章罢了。”
“难道这位兄台觉得,誊抄便不该存在吗?莫非兄台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辈临摹之人吗?”
虽戴着面具,但戚艺婉的气势仍然不减,步步走向后来的男子。
本还抱着围观态度的许多书役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这里无数人皆从誊抄临摹一路走来,自然也对戚艺婉的话有些触动。
那蓝衫男子见她并未惊慌,反而步步紧逼,使他们落了下沉,又打算开口,这次却被阻拦住。
刚被人劝拦住的冯州匆匆来迟,上来就是对着蓝衫男子两人,劈头盖脸一顿骂。
“阎玿,虞伦,你们有闲得空在此处议论,不若想想今日完成任务没?”
冯州对这两名青年摇头叹息,总是自我感觉倍好,虽有才却气短,容易迷失自身。
阎玿本还有些不满,被冯州一顿斥责却也哑口无言,只能堪堪作揖表示知错。
“冯掌柜,是我等过于心急了,我并非有任何不满,只是对这位戚兄颇为好奇罢了。”
这倒是让戚艺婉对人的自我言说刷新了认知,被阻拦的明明是她,那阻拦之人倒是一副谦逊的嘴脸。
她自前世也见过一些心高气傲的人,不外乎是对自我的自信和对他人的不屑,兴许是做惯了指导一职,她想出手压压这人的锐气。
不待冯州回他们的话,戚艺婉便插嘴道:“阎兄,若是对我的书字不满,便也能直说,不若我们来一场比试,我虽不求能胜过阎兄,但也想一证自己。”
“不知阎兄,可否答应?”
说到最后,戚艺婉扭头注视阎玿,下了一封挑战书。
向来心高气傲的阎玿迅直应诺:“我答应,择日不如撞日,就此刻吧。”
冯州以为能结束这对话,倒没想到戚艺婉自己开了个头,但却也没阻止,他也想再看看,这少年能给人带来如何的惊喜。
见人应了后,戚艺婉对时间也极为赞同,“那便如阎兄所言,那这规则便由冯掌柜制定吧。”
说着,朝冯州看去,这规则由他制定为最佳,这样,阎玿便能输地心服口服。
冯州清了清嗓,开口道:“这规则便也简单,你们不若同写一首诗文吧,便以那脍炙人口的《鹅》为题吧。”
阎玿听完,旋即脸上一抹喜色,这简单的诗文早已胸有成竹,他瞥了眼戚艺婉,就转身想要走到自己位置之上开写。
戚艺婉出声迫使他停下,“既然比试,便要公正,冯掌柜,我提议由您准备一切工具,这样才算得上公正,您说是吧?”
冯州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直接一个响指传唤手下的人开始准备,还叫一个传到身边耳语道:“通知一下少爷,就说这有好戏看了。”
戚艺婉原先听到那题名便有些不安,见到冯州还同手下的人言语了一番更是陷入思索,莫不是传话这书局的东家。
她对这第一书局的幕后之人颇为好奇,能创此楼必定非同常人。
只是眼下她需要度过难关的是那题目,她才穿来没多久,该如何得知这是哪首诗,原主继承而来的记忆也颇为久远。
现如今,徒留祈祷老天让她运气一直绝佳罢。
兴许老天感悟到她的焦虑,等他们二人来到布置好的书桌前,她一眼便看到了那诗文。
瞬间,焦虑烟消云散,便是抬笔疾书起来。
此刻,三楼围栏处,纪容疏依靠着木杆垂眸低望,那一楼围成一团的人群。
冯州使人传唤告诉他,那新来的主动比试,让他一惊。
他那日果然未曾看错此人,胸有沟壑亦有才气,落他这书局倒是委屈了。
恍地,他一张扇,同身旁的仇暻调侃道:“我猜这戚艺必定能赢,只是不知他会以何种赢法呢。”
仇暻也伸脑望了眼楼下,握住了腰间的长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