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实呆呆的，但林木染不想再拍，敷衍说可以了，而后喊他去其他地方转转。

这儿的秋色热烈，却更静谧，许敬辰找到好看的景会喊林木染拍几张，余下的时间便是单独拍景。

他举着单反认真拍摄，林木染背着手看他，瞄到他左手手背上没有完全消掉的疤痕。

等走到一家小店，俩人点了咖啡落座。小店旁有颗银杏树，黄叶落在精致的小店屋顶，浅浅铺了一层，像水彩画似的。

许敬辰浏览拍摄的照片，时不时跟林木染说哪张拍得不错。林木染附和几句，又盯着他的手。

接收到林木染的视线，许敬辰放下单反，将手伸到她面前给她看。

林木染发觉自己的心思被他知道了，咳了一声，“虽然过去很久了，但还是想说，抱歉啊，许老师。那段时间前前后后都很不愉快，对不起。”

“既然过去很久了，你就不用记在心上，疤痕会慢慢淡掉的。不过……”许敬辰把右手袖子挽起，给她看那个完整的牙印，“但这个可能消不掉，太深了，像…纹身。”

林木染低着头，一脸歉意。

把衣袖盖好，许敬辰垂眸，问：“你那么恨他吗？”

许敬辰很少主动提这些，林木染也几乎不提。

像是约定好一样，当这个人不存在。

但许敬辰明白，越是不提，他越害怕。

也越来越慌乱。

夏轻寒好像快毕业了，近期他们联系过，夏轻寒说毕业后在国外停留一段时间就会回国。

夏轻寒想要做什么，会做什么，许敬辰一概不知。本想让夏轻寒坚定在国外的心，但许敬辰发觉他变了很多。

许敬辰只能任夏轻寒自主选择，但夏轻寒会选什么？

而自己，又能掌握什么？

好像，自己失去了运筹帷幄的能力。

许敬辰抬眼看林木染，等待她的答案。

“恨，当然恨。”林木染不假思索道。

许敬辰深吸一口气，抓着衣袖，沉声开口：“那你这两年多以来，会想他吗？”

他问出了这个问题，鼓足了勇气。

林木染苦笑一声，“想啊，肯定想。”

一根绷紧的弦断了。

尖锐的声音钻着脑子，轰鸣声震着耳朵，令许敬辰手指发凉。

难怪呢，难怪平时很少提，重要的人当然放心里。

许敬辰别过脸，避免和林木染对视。

他身子有些微微发抖，想要张嘴说句符合场景的话，林木染又说：“但我只是想不通啊，我想不通他怎么把我当小丑。”

“许老师，你要是被人骗你气不气？”即便快过去三年，林木染对夏轻寒没了带有爱意的感情，但她仍旧无法完完全全释怀，“他骗我和他在一起，然后又骗我保研留在Z大，后面啥也没说就走了，放你身上你气不气？”

“无论他有什么苦衷，他也不能这样骗人啊，有意思吗？呵呵，我想他？我想再见到他给他一巴掌！”

“如果他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许敬辰有些心虚地问。

“长了一张嘴只是用来吃饭的吗？不会说？”

“那万一……”

“许老师，我不想讲他。”

“为什么？是因为还在乎，所以不想提？”

林木染顿住，她觉得许敬辰有点不对劲，“许老师，你怎么了？”

“我没有怎么，我只是想知道。”许敬辰扬起一个公式化的笑，声音轻不可闻地颤着，“如果真的放下了，应该是大大方方地把过去讲出来，而不是藏着掖着。”

他尽力保持冷静，沉着气望向她，摆出一副只是单纯想知道真相的样子。

银杏叶飘落下来，鸟雀站在屋顶啾啾叫。金黄的世界是一片暖色，并非萧瑟，并非悲戚，并非矫揉造作的愁。

但于许敬辰而言，诗书里浓厚的凄凉实在应景。

迎着林木染复杂的目光，许敬辰抿着唇，等她的答案。

一片小银杏叶落在许敬辰肩头，林木染抬手去拿那片叶子，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抓得很紧，声音陡然尖锐了许多，不似平日里沉着温润。

“你回答我，是还在乎吗？”

林木染试图挣扎，但无济于事，他死死扣住她的腕，紧盯着她的眼。

“可以跟我说实话吗？你真正的想法。”许敬辰问得急切。

林木染捏着银杏深吸一口气，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又想透过许敬辰的眸子看出点什么端倪。

她不太能解读到什么，任何词汇在这一刻都变得匮乏。

“那许老师，你想要什么答案？”林木染反问，“你希望我在乎吗？或者说，你希望我想他吗？”

这一问，许敬辰慌了。

满是不确定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