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与黑
掌座府火光乍起的瞬间,数里外的钟楼之上看得分明。
“公子,可要让我们的人现在进去?”
“不急,还不到时候。”容与身上披着黑貂绒领子大氅,里头依旧是一身雪白长裳,黑与白在月色之下映得人更加清俊泠冽。
卫言立在容与身后,远眺着掌座府的动静叹道:“这个月出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大!”
“确实放肆!上次他在掌座府中扔出的类似于火药一样的东西,可有查清来历?”
“可能与江湖霹雳堂有关,已经让人去查验了,这两天应该就能得到消息。”
容与点点头:“倘若用于兵事之上,对敌之时或能事半功倍。”
卫言也想到这一层:“公子所言极是,少府下头的考工令这些年来还不如江湖之人能干。”
容与闻言,眉色有些淡淡道:“钱遂近些年确实不怎么干事了。”
卫言点到即止,公子有公子的思量,他偶尔可以点一下,却不能说得太多。
钟楼之上夜风较地面更盛,楼顶四角缀着的石灯随长风摇摆,亮光也跟着在人身上游移不定,平添几分暖意。
“起风了,不知道赵邕那边禁不禁得住今晚这一场风啊。”
赵邕丝毫没有感觉到风,他只感到从心窝里发出丝丝的寒意。只见来人年纪看起来不太大,面容绮丽,一双桃花眼美目盼兮,一身扁金线红色袍子,胸前漏出大片肌肤,头发梳成一捋一捋的蝎子辫,右耳上还缀着一个红色玛瑙的耳坠。
赵邕愣了下,跟着朝这艳丽过了头的男人怒声道:“你是什么人?是你动的手脚?”
男人啧啧两声道:“不才名不见经传,料想赵掌座也不知道。只是传言赵乾是赵掌座强迫长嫂生下的子嗣,如今赵掌座这份担忧的表情,想来传言不虚啊。”
赵邕嘴角微不可见的一抽,冷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男人指尖转动着一柄飞刀,带着几分游戏世间的味道:“噫,难道不是吗?倘若不是的话,那这小子就也没什么用了。”
赵邕心下一颤,连忙道:“住手!乾儿在哪里?”
男人眨眨眼睛,无辜道:“赵掌座这是承认了?呵呵,不过我也不知道,因为——人不在我这里。”
赵邕怒道:“你小子耍我?!”
男人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样:“赵掌座息怒啊,火大伤身!”
月出颇有几分无语道:“柳堰之,行了。”
赵邕见月出插话,胸腔里的火气似乎直直的冲到太阳穴:“月出!你废了乾儿还不够?你还想做什么!”
月出唇角带笑,语气却带着十足的恶毒:“这才哪到哪呢,赵掌座。我还要你亲人沦丧、求救无门,要你身败名裂、以死谢罪于天下!”
赵邕冷笑出声:“你做梦!我赵邕清白于世,又岂会被你这魔教之人编排污蔑!”
月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哦?是吗?”
赵邕几乎要咬碎了牙齿,握着手中长刀就要上前。孟长粹一把拦住他,出声道:“阁下如此狂妄,难道真以为我中原武林盟没人了吗?”
月出神情懒了很多:“不然呢?如今的武林盟又有几个人能拿得出手?”
孟长粹也觉得聊不下去了,哼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底下一众武林人士对着这魔教妖人也早已经怒不可遏,纷纷抽刀准备战斗。
月出抬抬手,拦道:“等等——”
“你这贼子又想做什么?”
月出诡异一笑:“不做什么,只是觉得时候差不多要到了。”
“什么时候?”底下有人感觉不好,出声问道。
“自然是药效发作的时间了。”说话间又有一人从东边出来,瞧过去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一身彩色衣服行动间叮当作响,手中握着一把长笛立在月出身侧。
“南风辛苦了。”月出偏头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不对!我内力好像在消融!”
“不好......有毒!”
人群中轰然炸开,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只剩下内力深厚的还勉力站着。
孟长粹和赵邕等人在第一个人倒下的瞬间就立马封住自身穴道,试图盘坐逼毒。月出冷眼瞧着,低声道:“如今才反应过来,不觉太晚了吗?”
赵邕眼中充血,怒目而视:“卑鄙小人!”
月出晃了晃手中的折玉山,从角檐之上飞身下来,一步一步走到众人面前:“多谢夸奖。”
赵邕看着他步步走近,咬牙道:“你们在哪里下的毒?”
月出哂笑:“南风给赵掌座讲讲。”
南风跟着下来,晃晃脑袋,得意道:“自然是诸位的茶水之中。”
赵邕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今日茶水我都是命人层层把手,验了再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