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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小队,滚到了匈奴大军的军阵前。
匈奴人起初只觉得讶异,直到辨认出了这颗头的主人的身份:先锋营的头领,勺夏部最勇猛的年轻勇士,极支辽首领极看重的悍将,伊稚!
空气凝结,整个军阵瞬间安静下来,连战马都齐齐停止了嘶叫。
吊桥上,梁汾振枪怒喝:“梁汾在此,谁敢上来决死?”
声亮如雷,气势如虹,城门楼上的谢乔听得清清楚楚。分贝其实没那么大,但刚刚扔过去的那颗头颅,配上一人一马一枪据桥而立的杀气,震撼力拉满。
谢乔觉得自己浑身血液在翻沸,很难不联想到当阳桥头喝退曹操百万雄兵的猛张飞,一骑对千军,据水断桥,场面大概就是如此。
南匈奴军阵内,一个膘肥体壮的魁梧男人勒着缰绳到了极支辽跟前,战马的背脊仿佛都要被他庞大的体型压塌了,他满脸不忿:“首领,滑都必将这汉人生擒过来,为我兄弟报仇!”
“杀了他!滑都!”极支辽恶狠狠道。
滑都是勺夏部第一勇士,壮如蛮牛,部落里无人能敌,汉人如此瘦弱,禁不住他手里那把百二十斤开山斧。让他们汉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彪悍!
南匈奴骑兵纷纷让开一条路,滑都纵马而出,单手抓开山斧,马蹄过去,烟尘飞扬。
马镫重重地磕在马肚子,战马狂奔,滑都面部青筋暴突,大喝着抬起开山斧,转眼杀到了梁汾面前。
梁汾策马前冲,飞过吊桥,速度同样提上来。长枪指敌,怒目圆睁。
这就是阵前武将的单挑,一场高风险高收益的对赌。
阵杀敌方武将,能震慑敌军,士气高涨。若败了,声名毁于一旦,很可能导致士气一落千丈,己方溃不成军。
哐当一声,两马冲近,兵器交锋,一攻一防,是为一回合。
斧刃威猛,力劈华山。
枪尖电闪,枪出如龙。
一回合交锋后,梁汾错过滑都庞大的体型,在战马惯性的带动下冲出去十几米。他握枪的半边身体都在颤抖,对方全力劈来的那一斧他虽挡住了,却险些被震得跌下马去,之前身上的伤口几乎全部迸裂了,伤口处鲜血不断涌出来。
他努力稳定住身体,强作镇定,勒住缰绳回头,面不改色。
对面的滑都同样勒住缰绳回马,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能顶住他全力一劈的人,这辈子第一次遇见,痛快!
然而下一刻,手里一百二十斤开山斧毫无征兆的掉在了地上。
滑都眼神惊恐万状地往下看,左胸口破开皮甲的血窟窿汩汩地往外冒血,鲜血飙射。他整个人瞬间脱力,砰地一声从马背上栽倒下去。
攻城的小队,南匈奴雄壮的骑兵军阵,以及城楼上的谢乔,全都看傻了,迟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一回合!仅仅一回合,就把匈奴悍将给刺死了?
谢乔倒吸一口凉气,并州果然是产猛将的地方。
并州籍的张辽、关羽、吕布无一不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一战,梁汾丝毫不会逊色他的那些同乡。不愧是被系统打上了“将才”标签的猛将,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牛!
她暂时先收起情绪,还有事情没忙完,继续做。
城下梁汾乘势勒马,面向匈奴军阵的火光,振枪怒喝:“梁汾在此,谁来决死!”
声音大过刚才,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洪亮的声浪裹挟着倍增的杀气向四面扩散开去。
与此同时,谢乔手里拿着火把,快步小跑,将城墙上她提前立好的一根根火把全部点亮,在极短的时间内营造出千军万马登上城墙的景象。
离梁汾最近的攻城小队看着地面上垂死抽搐的滑都,听见震怒欲聋的喝声,城头四起火光,瞬间被吓得作鸟兽散。
整齐的军阵同时开始骚乱,马匹不安,阵列越来越乱,人心惶惶。
“驾!”
梁汾猛然发力,双腿猛磕马肚子,战马提速疾驰,银枪寒光乍射,直奔中军而去。
“受死!”
极支辽大惊,勒马掉头大喊,“撤!快撤!”
南匈奴军阵瞬间大乱,马匹相撞,嘶鸣扬蹄,匈奴兵仓皇失措,只顾四散奔逃。
在夜色中,梁汾渐渐拿不动手中的长枪,战马越来越慢,直至他身体无力支撑栽倒在了沙地上。极远处天光开始破晓。
……
昨天夜里几乎通宵,能量消耗巨大,通过[空间传送符]返回城池后,谢乔整个困到不行,交代完事情后她赶紧先爬上床先补觉。
梁汾以及城南被大火烧得无家可归的敦煌百姓都被她一道带回来了,百姓中有大夫,重伤昏迷中的梁汾交给他们救治。
南匈奴撤军后,敦煌城解围,但杀太守必是死罪。梁汾虽退敌有功,但据梁汾在郡府的亲信属下说,太守张栗与凉州刺史魏元丕有旧,且朝中大有他的亲故人脉。梁汾若留在敦煌城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