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燃歌（四十三）

内容，将她心思揣测得死死的。从前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不会让别人也感到好受，即使对象是她，他也会拧巴着这个性子有所保留。就让着她自己去追寻，循着他的步伐，那张细细编织的网，在他指尖把玩着，他乐意告诉她一些所知道的，那必定是心情极好的。抽空瞅了一眼他，果然如她想的那样。他眼神明亮而有神，晨间的光洋溢在其中，此时此刻这双眼才真符合他现在这幅短胳膊短腿的样子，像个真正的孩子。

这时候才是易夙游最迷惑的时候，他面对她时每一个眼神都不似作假，明明实际年龄可以算是半大不小的人了，而那孩童般的纯澈又不是一般人能装得出来的……

易夙游看了一会就移开了视线，秦阿且很不满她的逃避，就将她脸摆过来。他的小手很软，没有什么威胁力度。易夙游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神，秦阿且气的鼓起了双颊，朝着虚空吐了口气。

“阿且，你是不是对我下过迷魂药？”不然为什么他专注与她对视时，她体力那股力量就不断向上冲？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有了疑惑的种子，终于发了点芽。更何况，这又不是第一次的事。

秦阿且张了张嘴，吐气微弱，也没将她手挪开。使了劲往她脸前凑上去，气息吐在她脸颊，就听他蛊惑的声音低声响起，“是呀，我做了极其卑劣的事。我对你下了迷魂药，想让你永远只迷恋我，看着我，属于我。我还用了噬心绳将你锁住，让你的心跟着我而动，让你能感受到我的思念追随着你……夙游，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喜欢你，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可能也就易夙游能面色不改地一边躲开启元族的攻击，一边将这恶魔般的低语听了进去。

将她手拿下来，他一口轻轻舔舐在那刚刚已经凝固的伤口处。大眼望着她，那眼底是深深的迷恋，甚至还有疯狂。见易夙游专注对付启元族的人，他便继续道：“夙游，那群人有什么好看的？看看我不好吗？你都没正经说过喜欢我，我好不甘心。你还记得那个约定吗？说好来娶我，你却一直在用别的方式拒绝。夙游，你好狡猾，喜欢我是那么难以开口的事吗？你说我小，以此为借口。可是我都与你说过了，我并不小了。夙游，我很难受，你摸摸我好吗？”秦阿且说到最后，话语中带着哽咽。

易夙游并不是没听到他的每句话，恰恰相反，他的每个字她都听了进去。他凑在她脸颊，嘴上说的是情话，气息却是冰冷的。有几次她一晃，差点被几把剑给削了外衣。

易夙游心下不是没有震动的，她终于低下了头，看着秦阿且那蓄满了光泽的眼。脑中一直守着的边界与紧绷的弦终于断裂，她一手划在虚空，阵法与她相连，灿烂的金光符纹把所有的剑打了个回马枪。她低头覆上了那一抹绯红，而主人因为咬唇早已湿润，此刻她眼中竟和从前秦阿且那无神的瞳孔有几分相似。

光芒万丈，外面的人并看不清阵法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直没有出手的易夙游总算主动攻击。那大地的震动让启元族一行人连连后退，气血翻涌。

金光如同流星一闪一闪划过眼前，秦阿且那眼中哪还有那丁点泪光。他看着灿烂的金光在她身后绽放，还有那无神的双眼里透露出的漠然，却并不感到悔然。她用的力很大，几乎是要将他拆了。他也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他爱死了她的主动，更何况最爱的人与他一同沉沦，他又会有什么罪恶感？

罪恶感？那种东西，在他那里，从来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