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燃歌(二)
京州,作为缨歌九州之一中最大的城池在六月末迎来了人潮的鼎盛时期。
缨歌的建筑修建的并不像沧海那样高大屹立,而是精巧雅致。白墙黛瓦,有的白墙上还有生动的白描画,描画的是那市井繁盛,车水马龙的盛世之景。更神奇的景象是鲜艳的各色花朵用细线缠绕交织在高处,高处俯视下去,整个京州像是陷入了花的海洋里。香气芬芳馥郁,揉杂了夏的燥热,似乎更浓郁了许多。
骄阳似火点燃了整座城,京州主街人潮拥挤,热浪与人声一波接着一波,从入城口一直传达到城中心。入了主城门,进入长街主道的起点还能看见高处挂着的红色长幅,上方写着工整的金色大字:‘迎花神祛百邪庆七月夏日会’,看着喜庆,倒是与白墙黛瓦的雅调格格不入。临街店铺生意火热,沿街走卒商贩吆喝声也此起彼伏。甚至能见到一些戴上各种特色面具的人游走在其中,还有一些发色瞳色与寻常人不同的也自在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也没人投去奇怪的眼神。
叫卖声不绝于耳,一些灵巧的小身影穿梭在人群中间。“哎!小姐天人之姿,与这位公子真是太配了!为何不买一些白兰赠予美人?”清脆的男童声被淹没,但是被挡住去路的几人耳目聪明,还是听到了。
为首的女子眉目并不能说是时下张扬的女子形象,而有些阴郁下垂,她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小男孩停下脚步半蹲身子与他平视道:“小弟弟,马屁拍错了。不如去拍拍那位公子身后的女子如何?兴许你这笔生意就做成了呢。”
小男孩收回手指咬了一下,看着她绣着暗金的袖口,又看了看那个戴着银制面具气质卓越的男子身后的人。那身后的女子头发好短,哪像正常人?而且脸上还戴着恐怖的魑魅魍魉面具。他鼓了鼓气,似乎在思考眼前女子的话真实性。
他见眼前女子对他的花无动于衷,干脆一跺脚走到戴着恐怖面具的女子身旁。仰起小脸,眨眨眼脆生生道:“姐姐,买一朵花吧!”
易夙游还奇怪沈雁宁蹲下要干嘛,没想到她就把人推给了她。易夙游本来在打量着京州市井,这会不得不看着跟前的小男孩。她也没摘下面具,拾起他花篮中的一朵白兰。白兰层层花瓣,白如雪色,连花蕊都是白的发光。花骨朵在她手中转了转煞是好看,她带着笑意问道:“原来这大会还要迎花神吗?”
小男孩听她语气温和,又见那戴着面具的贵公子也不曾吭声,凑上前拉着她的臂弯脆生生答道:“是呀,姐姐你不知道吗?万物有灵,迎花神也是这节日必不可少一环节呢!”
易夙游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银两塞给他。小男孩眼睛一亮,又犹豫道:“姐姐,你给太多了。”
易夙游摇了摇头,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句话。小男孩点了点头开心道:“知道了!姐姐!我一定会办到的!那位姐姐说的一点没错,找你果然是正确的!”说完,小男孩又塞了一朵红玫瑰给她,偷偷吊着她臂弯吧唧她面具一口,接着一蹦一跳消失在人群中,还回头笑眯眯朝易夙游招了招手。
沈雁宁感觉这燥热的夏天无端低了好几个度,她看了眼大街小巷卖花的一些孩子道:“永寂先生,夙游小姐,我已让人为二位安置妥当。栖霞楼天字一号两间房,在下还要去见故友,前面便不多陪了。那件事,还请先生放在心上。至于这夏日会,二位玩的愉快。”说着,她好似刻意加重了愉快二字。接着朝两人一作揖,便离开了去。
“夙游姐姐?”冷不丁的声音,一字一句蹦出唇齿间。
身旁的人突然拉着她的手,用的力越来越大。这天气这么热,他的手倒是十分冰冷。
“阿且?”易夙游也没给他反应,只是疑惑了一下。
“你还挺受用是吗?”秦阿且拉着她,脚步也没停,只是声音冷冷的。
易夙游被他拉着前行几步,打量了他一会,跟上了他齐肩并行道:“阿且,你长高了不少。”说着就将那白兰塞到了他手上。
秦阿且捏紧了白兰,在这大街上他也没更多动作。他沉闷出声道:“七月首日当天皇帝会祭先祖,光理寺会坐镇,京州以外各大州也会出席。而凌天都曾经的关门大弟子是现今的昭贵君,九州各地势力盘踞,当今女帝也明里暗里革新朝臣。甚至借着这民风开放的盛气,不顾反对将凌天都关门大弟子秦昭纳入宫中。美曰其名被其才情武艺与独特所拜倒,实则不过是借着势头变相与各权势拉开对立面而已。”
“这么张狂,京州之外各城主没动作吗?”易夙游对这缨歌了解慢慢展开。
秦阿且闷闷地说道:“很简单,因为秦昭做了一件让众人都震惊的事。他盛世红妆离开凌天都,亲自割袍以表明志。声称自知凌天都知遇之恩与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但凌天都的教条也是‘追寻你想要的自由’。忠于凌天都的教条,便是他最后忠于凌天都的方式。他钟情于陛下的一切,声称情之所起一往情深,从今往后愿与陛下生同衾死同穴。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那陛下对他一点也没有责罚。”
“所以表面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