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礼
在姜央向北黎的方向远去后,我终究还是没有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内心。
姜央去北黎要十天半个月,而我一瞬间就可以来到江见月的院子。
因为之前已经去过了江见月那里,所以这次去,理论上来讲我可以直接到达他的房中,但是我还是十分礼貌的在外面扣了门。
“师傅,有客来”,是一个小弟子清脆的嗓音。
五年不见,江见月的眸子还是向原先一样清冷,但是他却不再是一个少年了,他三十岁,已经是南国的剑术宗师了。
但是他看上去还是像二十岁时那样清秀俊逸,我一直以为他这些年会伤情伤的面容憔悴。
然而事实证明一个人只要有自己的爱好和事业,不管受多大的伤害也总是能找到人生的方向。
“五年没见,萧大人找我有何事?”江见月坐在桌前,抬头看我。
我猜他约莫着是以为我五年没来找他他以为是因为他对我说话太不客气,显然这次他将态度放客气了很多。
这些年他的门生遍布北黎,基本都是别人求他,他又不需要去求任何人。想来没有条件养成对人客气的习惯。
我对着他笑了笑,“听说你马上就要过三十岁生辰了,我给你备了一份厚礼。”
他的眼神十分疑惑,大概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五年没和他打交道的人突然要送他一份厚礼贺他的生辰。
“你有事求我?”他的目光有些狐疑。
我说,“确实是有件事情,我有一个友人,他儿子特别想来你这里修习。”
江见月想了良久,“我现在弟子太多了,你可以带我见见他,若是他真的有练剑的天赋,你不用给我厚礼,我也会收下他。若是他没有,你送我再多东西,我也不能收下。”
我说,“不管你收不收他,这份厚礼,我都要送给你。”
“那你拿出来吧”,江见月伸出手,“不然我看你也不会走了。”
看来前面我觉得他对我突然的客气是怕我不来的想法完全是一种一厢情愿的想法。
这么多年他依旧还是那么的不客气。而且还是这么喜欢赶人。
我摇摇头,说,“还在路上呢,过几天吧,我亲自上门送给你。”
江见月皱了皱眉,“那你为什么不过几天再过来?”
我,“…”
我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姜央和她的小护卫到达了北黎,我十分不放心地跟着她们,江见月这个地方这么偏僻,我非常担心自己即便给了她们地图,她们也要迷路。
然而我显然是低估了姜央的头脑,她竟然十分快速地找到了那个独木桥,然后走了进去。看来每一次我的担心都十分多余。
我看见她们走到了江见月的门口,小护卫对这里面喊,“有人吗?”
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不由将自己挪的近了些。
然而世间的事情往往都是不能如愿,一个年轻的弟子走了出来,“请问姑娘何事?”
姜央和护卫都是穿着一身男装,他都能看出来是一个姑娘,小护卫问,“江见月住在这里吗?”
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姜央的身体微颤了一下,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是我知道她的神色肯定非常复杂。
“请问姑娘找家师何事?”
姜央却阻止了小护卫,轻声说,“我们只是路过,请问附近有没有村落?”
她这样一个前面是刀锋都不眨眼睛迎上去的姑娘,却在这个时候退缩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
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像她这样聪明,又有手段,而且还长得美的姑娘必然是可以全然将江见月拿捏,现在看来我的方向想错了。
两个人之间,不管双方的智慧如何,往往都是爱的多一点的那个被对方拿捏。
但是我肯定不会让她轻易走掉,我难以想象如果姜央拖着病体跋山涉水半个多月来到江见月的剑馆门口只是看看一眼再跋山涉水半个月回去,那我的心理该有如何愧疚。
为了不让自己愧疚,我利落地劈断了她来时的木桥,下面水流如此湍急,她们两个人又不会凫水。
想来这样她也走不了了。
然而我显然是想错了姜央,她并没有要回去的打算,真的按照小弟子说的村落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想,莫非她是想吃个便饭再过去?然而我又觉得这样也诚然离谱,试想一下霸王别姬的时候虞美人突然说自己饿了,打算吃个便饭再告别大王。
而且就算她诚然非常饿,这么多年的感情,她若讨口饭吃难道江见月能把她饥肠辘辘地赶出走?
他连唯一的一颗救命的药都能毫不犹豫的给她,我想他必然不会舍不得一顿饭。
我一路跟着她。
这是一个小村庄,姜央停在了一个布庄旁,开始认真地选起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