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系统

赵知雪抚上树，指尖传来了温凉的触感，像是戳到一个巨大而又紧实的果冻，软而坚硬。

淡绿色的树叶从树顶突然开始簌簌往下掉，很少有见黄色的枯叶，叶片呈像银杏树叶那样的倒三角模样，只是边角更锋利些，边缘泛着淡金色的光辉，刚碰上地面就立马消失不见。

从树根五部以外的一片区域，以数为圆心，自下而上慢慢升起透明色屏障，围住了站在中央的少女。从外面看就好像一切如常。

掉落的那些树叶都化成了星星点点的光点，有着各种颜色，成漩涡状向上浮起。有些还穿过了赵知雪的身体，像轻柔而温暖的流水，拂过每一寸筋脉，舒服地让人慰叹。

赵知雪伸出手，将内力包裹住双手。内力在她身体间游走，由经脉像内收紧，产生了一股气，留存在丹田。又从丹田出发，向手臂间的筋脉游走，在手心表面形成一道薄薄的气膜。

那些光点却从手心穿过，无视了手心的屏障。赵知雪举起手掌，透过指缝观察。凡间武者通过锻炼身体而保留收紧这股气，她研究了很久，甚至学会了控制气的大致形态。但这一切在面对这些光点都无济于事。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能产生这样的效果，那就应该是修仙界的灵气了。

“你没猜错，这确实是灵气。”一道年老而又虚弱的声音隔了些什么，闷闷地传进她的耳朵。

什么东西？

赵知雪转身，放下手，绕着古树转了一圈，又向外走了几步，却踢到了一个透明的屏障。

“别找了，就在你头顶，我是这棵树。”

赵知雪仰起头，古树从枝叶中伸出一条长藤，在她面前人性化地挥了挥。

“老夫是先天菩提树，自上古以来我就扎根于此。我一直在等你，有缘人。”

赵知雪诧异，有些兴奋。难道她才是真正的主角？她的机缘和金手指终于来了？

“那您要传授给我什么呢？”少女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神格外真诚。

“东西啊.......”古树的藤条卷了卷，收进了枝叶中，掏了掏，带出了一只淡绿色的手环，上面刻着树叶的图案，递到了赵知雪的手心。

赵知雪把手环拿起来，没有立刻带上，“这个手环有什么用处？”

她不敢随便乱带东西，万一要是被骗了小命可来不及后悔。

这是炮灰一直该有的自知之明。

“这就相当于你们人类看的画本子里面的那个系统，”藤条手舞足蹈地讲解着，完全看不出大了年纪。“你带着这个就可以检测出会黑化值超标的重要角色，它会提醒你对方的黑化值。”

“它能每个人都能检测出来么？”赵知雪垂下眼，颠了颠手环，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能，只可以检测部分角色的。”古树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悄咪咪地收回了藤条。

“那有什么用？”赵知雪气笑了。“哪怕就算能检测所有人的黑化值，又有什么用。”

她算是明白了，和着她就是工具人呗。

“我穿到这个破世界也是你搞得鬼吧？你把我拎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清算主角的黑化值对吧？”赵知雪连看着手镯也不顺眼起来，气得双手发抖。“还有你既然把我弄过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有系统，有任务？”

她就说她在现代呆的好好的，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她现在甚至怀疑她到这个幻境也是和对方有关。

明明是书中未出现的剧情。

“我不是要考验一下你吗？我是现在才知道你是个有品行又善良的人，你是我选中的救世主，这种任务值得托付于你。”

“况且现在主角黑化值过高，小世界很不稳定，再不采取措施就要崩塌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赵知雪终于忍不住怒骂出声，她一介大学生招惹谁了。“你是没有办法送我回去了是吗？”

“现在世界处于崩塌边缘，我的神力虚弱近无。只有修复好世界的漏洞我才可以有能力送你回去。”

“所以我如果不好好做任务就会一直被困在这里，甚至可能会死在这对吗？”她带上手镯，用力收紧，冷笑一声。

“我现在是不得不答应你啊。”

“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自保的能力？”赵知雪扯下衣袖，把手镯隐藏进衣服里，眼不见为净。

“我没办法直接渡予你神力。”神树不敢伸出藤条，直接从枝叶间掉了半截神木到少女手上。“这是我的半截原躯，你把它放进丹田中，可以承载灵力。”

“你的天资不好，只能用这种办法。神木只能存储灵力，但不能存住灵力。你必须要到忘川水的彼岸去寻那里的息壤来，才可以保证境界的稳固。”

赵知雪遵从古树的要求将半截神木放至胸前，神木立马消失不见。但她身体内却好像也长了一双眼一般，看到了丹田处悬浮的一颗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