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不知陈小姐为何从一开始就对陆某抱有莫名的敌意?”陆季汕开门见山,笑问道,“鄙人记得从未得罪过陈小姐。”
陆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打圆场道:“就是上次在巷子吧?那次真是个误会,我们先坐下好好吃顿饭聊聊吧?”
座上的裴易起身,走到陆季汕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看向陈缶雾,道:“上次的事情,是因为我鲁莽了,陆二哥,陈缶雾,你俩就握手言和吧?”
陈缶雾冷哼一声,将头转过去没再言说,门口两人拥着陆季汕落座。
“陈小姐是在边关长大的吧?比不得京中贵女情礼兼到那倒也是情有可原。”
“是,我自知庸俗谈不来高雅,总也看不惯假人作秀,所以见到连自己都忍不住惺惺作呕的人,总免不得提点一二。”
“哦?陈小姐年纪轻轻就寻到了志同道合之人,鄙人甚是艳羡,有空可引荐交流下,虽未至教书育人的高度,到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下作之人我看不上,也登不得台面,陆少爷若真想一睹真容,便走到塘边镜前,那人自会现身了。”
......
这一顿饭,误会没解决,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陆漾和裴易对视一眼,两人有苦难言,尽在神语间。
陆季汕夹菜陈缶雾转桌,陈缶雾舀汤陆季汕飞筷子‘手滑’,陆季汕说话陈缶雾呛声,陈缶雾默不作声陆季汕明嘲暗贬。汤洒了半桌,菜转的飞快,三人坐在位子上,想说句话,却发现根本插不进去话头。
潦草吃过下了楼,裴易在一楼斟酌片刻,道:“你们先走着,我得去后堂知会一声。”
四人缓步出了酒楼,站在街边等着他,陆季汕和陈缶雾谁也不承让谁,你一言我一句,陆漾捂着耳朵蹲在街边,离他们老远。
楼上厢中乌烟瘴气,压根不是吃饭的地方,陆漾一边躲避着纷争,一边眼睛四处寻望着好吃的,却见远处有马疾驰而来,定睛一看,他立刻蹦起老高,“大哥!”
“大哥,你办完差事了?”陆漾手里拿着肉饼,一口接着一口地往嘴里塞。
陆诣臻看着他的模样,蹙眉问道:“午饭没吃?还是阿汕平时亏待你了?这般狼吞虎咽。”他抬手捋了捋陆漾险些吃进嘴的发丝,“慢些吃,容易肚子痛。”
陆漾一脸苦相地抬头,“别提了,二哥和我一同窗不知怎的,一见面就不对付。中饭本来好好吃了两口,接二哥上来之后,两人针锋对麦芒,我们就潦潦下来了。”
“现在他们人呢?”
陆漾指了指陆诣臻身后的拐角处,人循方向望去,又转回把自己的钱袋子递给陆漾,叫他先回去,自己转身朝那边走去了。
“不敢,陆二少还是先睁开眼睛瞧瞧是白日黑夜吧,以免白做梦一场。”
两人牙尖嘴利,引得路上行人频频回头侧目,突然有人惊呼,一直站在陈缶雾身侧的程凊率先伸出手向她身后上方挡去,陆季汕敛了略微阴沉的臭脸,“大哥。”
陈缶雾眸中冷意更甚,抬脚朝陆诣臻胸前踹去,那人却一侧身收了与程凊相划对招的手,转而向陈缶雾颈间袭来。
陈缶雾仰头下弯腰肢,堪堪躲过,身后的程凊阴霾着神色,朝向前俯身步步紧逼的陆诣臻肩头踢去。
陆诣臻轻声哂笑间转了目标,攥住踢来的腿,将人朝后甩去,程凊向后飞去时,却借力勾住了身旁屋前的杆柱,踢中了陆诣臻的后肩,卸了不少惯力下来,倒退几步后稳稳落在了他身后。
陆诣臻轻挑一侧眉,似是有些意外,幽深的眼眸睨了一眼面前的陈缶雾后,转身朝程凊打去。
陈缶雾刚想抬脚朝那边迈去帮忙,不知何时到身边的陆季汕一把拉住了她,陈缶雾怒目而视,“帮手来了,分工明确了?”
陆季汕耸耸肩,道:“我大哥若真想对你们做什么不利,你以为你和那小子能有气喘到现在?平时和我嘴上过过瘾就算了,我大哥不是太有轻重,但也不会下重手...也不会下死手,试试深浅罢了,你过去可就不一定喽。”
“为什么?”
“我大哥平时可宝贝陆漾了,”话间他转头朝四周瞧了瞧,确实没看见陆漾的身影后,又道,“想是陆漾午时没吃几口,饿了去买吃食,被大哥撞见了,知了前因后果,来找咱们算账了,遇见程...什么,感觉还不错,就试试他的身手吧。”
陈缶雾半信半疑,看着陆季汕那张信誓旦旦的脸,最后还是决定暂时观望一阵。
裴易才从酒楼里出来,路上就见街边总有朝前围去的,走到陈缶雾身边时已经傻了眼,扯扯陆季汕的衣袂,问道:“这,什么情况?程凊和,陆大哥?打起来了?陆漾呢?”
陆季汕替裴易收起下巴,回道:“切磋切磋。陆漾饿了,吃东西去了。”
半晌,陈缶雾上前接住连连向后退却的程凊,一路摸排他的肩颈后脊,未觉有伤,才轻声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